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黎焰不住斟飲地想麻痺自己,他從未如此厭惡過自子的酒量,為什麼他的神智如此清醒,心口悵然若失。
“焰兒!”酒足飯飽,眾人即將離席!荊柔開口,“絃歌劇待會兒有波斯舞娘精編歌舞演出,你先陪酒公主至赤日剛賞花,稍後再帶她到殿裡賞舞吧!”
黎焰點點頭,卻在仰頭飲盡杯中殘酒時,匡啷一聲,緊握的酒杯整個碎裂,荊柔又是驚呼又是心疼,那瓷杯碎片劃破黎焰的手掌心,殘片甚至深深嵌進他的肉裡,鮮血冒竄,觸目驚心。
“來人!快!快叫傅太醫!”荊柔叫嚷著。
“不用麻煩,只是小傷,今兒太開心,酒喝多了一時大意,我房裡有金創藥,回房上藥即可,只是,”黎焰輕笑對著花容失色的韓涵道:“讓諸位掃興,著實失禮。母后,今晚孩兒無法再陪公主了,孩兒先行告退。”
眾人眼中是個意外,冷寧在旁卻看得清楚,她的心緒紊亂,知道他是故意的。
他捏破杯傷了自己只是不想陪帛臾公主,他在逃避。
“煙兒,”黎罡開口,“你陪公主四處走走,介紹一下咱們皇城。寧兒!”他望向小女兒,“陪你九皇兄去上個藥,他的手受傷不方便,你去幫幫他吧!”
冷寧微愣後點點頭,隨著黎焰步出眾人視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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黎罡坐在床沿看著冷寧用鐵鑷子幫他夾出碎片。
他夢想過很多次她在他房裡,但沒有一次是這樣的。
他懶懶睇著她,從她低垂的臉頰,他只能看著她長而密如扇般捲翹的羽睫,真是沒天理,這個小妖精漂亮得連細微部份都讓人看得心驚。
可是她不會屬於自己,永遠不會!
他有些明白何以她能如此迷惑他的心了,撇開外貌不談,單從她處理這些傷口血跡時的面無表情,相較起方才韓涵,那個即將昏厥的表情,黎焰忍不住想笑。
若真讓他娶了那公主,配上他的性子,這帛臾公主肯定要命!
看見他笑,冷寧顰眉不解,“虧你還笑得出,傷口很深,疼嗎?”
“這兒比較疼。”他用另一隻手指著心口。
冷寧不去理他,她不想同他討論這事。
“你幹麼不告訴我你姓黎!”
“姓什麼並不重要。”她冷淡回覆。“是嗎?”他惱著,為著她的無情。“我們之間發生的事對你而言壓根兒毫無意義?”
“我們之間從未發生過什麼。”她冷眼睇著他,一字一句地喚著,“九、皇、兄。”
他的眼眸燃著火焰,為著她的殘忍。
她將金創藥一古腦兒全灑上他的傷口,那藥極強,觸傷口滋然作響,但這疼這不及她傷人的話語,“你要真有心事,就去娶帛臾公王當個皇帝,別在這兒借酒裝瘋弄傷自己,博取同情。”
她將藥罐放下立起身。
“要不是父主交代,我絕不會多浪費時間在你身上,有空多學點東西別盡要嘴皮,好讓我這做妹妹的佩服。”掩上門前,她冷眸凝向他,“夜深了,請歇息,九皇兄。”
她的足音遠去,黎焰努力抑著火焰。
他無法言語,不能思考,他感覺得出她刻意傷害他,只是不明白為什麼?
難道在她心底,他當真如此不堪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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黎焰臥在躺椅,他真想當著孃親的面捂住耳朵擋住嗡嗡不絕的嗓音,他的母后著實太吵又不會看臉色,他有點明瞭了父親,在歷經戰場上無情殺戮後,男人需要的是安靜!
“別再說了,”他一貫的慵懶語氣逸出。
“你這孩子,你該想想……”荊柔嘴上不停地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