撫了撫衣角,邁出營帳。
風,還在呼呼大作,不同於四季分明的東方鳳朝,西涼一年四季皆被冰冷異常的寒風纏繞,蒼茫的天地間孤鷹、野草、風狼、朽木填充著西北一方。
寒風裹夾著斷根的荒草猛烈地撞擊著營帳,零散的草屑隨風舞至耳際,徒添了幾分寂寥。
她站在他身後,那略顯單薄的身影仿似一座山峰擋在眼前,擋去了所有的風景。她暗自握拳,試圖將那份凝滯感揮散。
兩日後,西涼王歸朝,同行的還有鳳朝使者。
王城城外。
扎娜扯了扯宗佘的手,有些難受地道,“元友,你真的不跟我回去嗎?”
“嗯。”她輕應了聲,臉上又變得冷情起來,與初見時的那股子冷豔孤傲一般無二。
扎娜心知說服不了,只好順她的意,不過走之前還是不忘說道,“要是你有困難,一定要找我,我可是答應了要幫你的,如今卻只你一人回去,我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我”了幾聲,竟兀自伸手在懷裡掏出一塊黑色的小牌子塞在宗佘手裡,“吶,這個給你,我知道你的出身一定也不平凡,不過我想能把你逼的出逃邊關,你的仇人一定不簡單,要真有解決不了的時候,你就拿著這個去找王城的關家,他們會幫你的。”
宗佘點了點頭,先不論其他,單單看這女孩的行為,心中湧起絲絲感動。百米外正被眾人簇擁著的華麗馬車中射出一道刺骨的目光,其中夾雜著幾分探究,幾分疑惑,還有幾分冰冷。手指摩擦著小牌子,她不予理會,只管與扎娜依依話別。扎娜如今還未及笄,依然一副小孩子心性,不一會兒就扯到了王城的美食上,時而冒出幾聲清脆的嬌笑聲,驅散了剛剛醞釀的愁雲。“元友,到時候我讓你嚐嚐我家大廚的手藝,那可是在王城都是數一數二的哦!”
“嗯,好。”
幾句未了,氣氛又沉悶下來,縱然再不捨,依然不改別離。目送著車隊走遠,宗佘方才收回目光,攏了攏衣領,朝著城門走去。
王城,一國之都,有著決定性的重要地位,其防禦系統亦是異常的完善與堅固。城門500米之內,任何建築與樓層都不得靠近。進了城門,前行500米,眼前驟然充實起來,大小不一的攤位,其上擺滿了琳琅滿目的貨物,胭脂水粉、字畫、棋品、食物、乾貨等一應俱全,路過的人或駐足或商買,整條街充滿了生活的氣息。
走在街上,望著眼前的繁華景象,心中竟有些無所適從,有一絲慌張。走過繁華的鬧市,接著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座上下兩層的雅閣酒樓,分落在街道的兩旁,這裡相較於先前已安靜了許多,檔次高了不少。
轉幾道彎口後,穿過一條安靜卻又極為寬敞的青石板路,一座龐大的建築頓時出現在眼前。暗紅色的門楣高聳,低調而沉悶的顏色卻能看出幾分歷史沉澱下的斑駁痕跡來。大門口兩尊用罕見的玄理石打造的石獅大雕,獅口大張,露出一口猙獰的獠牙來,其上閃爍著刺目的光澤,彷彿伸手便會被其撕裂一般,尖銳而鋒利,泛著幽幽的寒光。在它的比照下,再看其他的東西,頓時便覺得,淡了,淡了。這突如其來的大手筆,在尋常百姓看來或許覺得沒什麼,但在那些高處的權勢眼中,玄理雄獅,這,早已說明了一切。
實力,與地位。
宗佘在遠處站了一會,眼中閃過一絲諷刺,隨即走上前去,門口站崗的四個下人正要說話,不等他們開口攔人,她就從袖中甩出一塊玉玦,在他們的恭敬聲中踏入了這個眾人眼裡高貴而嚴謹的地方。
“你想死嗎?嗯?”
森冷的聲音迴盪在房間裡,桌旁倚著手側身而坐的女子面容說不出的清麗出眾,巴掌大的臉上略施粉黛,朱唇輕啟,彷彿在說著這世上最動聽的情話。
在她的下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