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,你們……”
王寧安連忙擺手,指了指旁邊的條凳,宋庠只好走過來,一屁股坐下,衝著文彥博拱手。
“原來是寬夫兄來了,失敬了。”
宋庠又轉向王寧安,想說什麼,卻張不開口,只得拿起酒杯,“老夫敬酒一杯。”
說著,他拿起了酒杯,只喝了一半……不是宋庠耍滑,在宋代敬酒,並不是先喝完,而是要等著被敬酒的喝光,他才能喝完。王寧安雖然年紀比宋庠小了太多,無奈人家貴為王爺,可不是宋相公能比的。
王寧安笑著舉起酒杯,“宋相公,你能前來主持婚禮,真是讓人意外啊!聖人有教無類,一視同仁。現在看起來,宋相公也是有聖賢的襟懷,佩服,佩服!”
王寧安是發自肺腑,他拉著文彥博跑來,不是閒得沒事幹。
畢竟這些老兵以往的身份不高,家境也不好,在婚禮上,難免出現一些紕漏,人生大事,讓他們辦得順順利利,開開心心,也是主帥的職責。
家和萬事興,以後當差也能更用心。
當然了,這也是收買人心的好機會。
假如不是宋庠主婚,讓王寧安來做,他也是願意的。
其實不少王家軍的將士,還包括六藝的學生,王寧安主持的婚禮,數不勝數,許多人都知道王寧安有當月老的習慣。
他實在是太喜歡喜慶的場面了,所以他娶了倆媳婦!
人們都在猜測,不知道王相公什麼時候,會把蕭姑娘娶進家門,來一個三陽開泰!
“王爺和寬夫兄,親自駕臨,老夫真是自作多情,搶了風頭,慚愧,老夫告辭了!”
“別忙啊!”
文彥博擺手,笑道:“公序兄,你這話說的,就太小瞧我和王爺的心胸了,我們不過是來討杯水酒喝,沾沾喜氣而已。”
宋庠眉頭一皺,“真的沒有露面的打算?”
“那是自然,不信去查查喜單名冊,上面我和王爺用的都是化名,我們過來,只是看看有沒有意外而已。”
宋庠低著頭,沉吟了一下,突然哈哈大笑,“果然是高手,如果老夫沒猜錯,一定會有一樁婚禮出了意外,到時候王爺和寬夫兄不得不露面幫忙,弄得滿城皆知,然後許多人都會檢視自己的婚禮喜單,結果發現你們二位的化名,感激得涕泗橫流,從此之後,對王爺和文相公死心塌地!”
“無形無相,比起到處主持婚禮,的確要高明太多了,難怪我們這幫人不是你們的對手。”他指了指胸口,“心眼差得太多了,對不起,失陪!”
文彥博咬牙切齒,多好的套路,你丫的非要說破了。
別跑老夫面前裝純,你剛才忽悠人的幾句話,一點不比老夫高尚,呃不,是更加卑鄙!
正在宋庠起身要離開的時候,突然那邊爭吵起來。
原來是衛慕越能的兒子,仗著酒蓋臉,摟著馬濤的肩膀,大聲嚷嚷著。
“妹夫,我,我妹妹是遠近百里的一朵嬌花,讓你給採了,你小子有福氣,有福氣啊!”
面對著大舅哥,馬濤只能不停點頭。
這位又繼續道:“沒別的說,你是王爺眼前的紅人,又是宋相公的徒弟,有一個忙,你必須幫!”
馬濤一下子就愣住了,他什麼時候成王寧安的紅人了,他倒是見過王寧安兩次,一次是校閱士兵,一次是獎勵有功將士,除此之外,連話都沒說過。
至於宋庠,他就算臉再大,也不敢以宋相公的徒弟自居!人家三元及第,徒弟也都是朝中大員,學問名家,自己算什麼東西!
要怪就怪宋庠剛剛的一番話,把他捧得太高了,萬一摔死了,可怎麼好!
馬濤越發尷尬,臉發紅了,手指不停搓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