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裡雖是這樣想的。可嘴裡卻還是忍不住說出來:“姑姑啊,我孃家離得遠,眼下只能寄人籬下,自是不如在家裡順心。”
童姑姑對這位準側妃並無好感。聽她言下之意是數落親戚招待不周,從心底冷笑,就這樣的氣量。就這樣的心機,日後進了親王府裡。有你受的,那位定王妃出身高貴,人也精明,上一個側妃說是暴病而亡,可其實都說是被定王妃整治得狠了,一時想不開自己吞了金子。
這兩日童姑姑在金家被招待得很是得體,掌家主母雖未見到,但接待她的是金家的三奶奶,聽說比主母的輩份還要高些,金家不過是秀女的親戚,這樣已是禮數周到了,童姑姑很是滿意,反而是這位待嫁秀女對自己甚是怠慢,令她有些不悅。
聽許楊月這樣說,童姑姑便道:“金家是皇商,家大業大,姑娘又是他們的貴戚,即使有不周想來也是底下奴才們的事,許姑娘日後是親王側妃,自不必為些許小事而掛懷。”
“唉”,許楊月嘆口氣,“姑姑說的是,我自是不會和個下賤的童養媳一般見識,那才是折了我的身份。”
“童養媳?”童姑姑皺皺眉頭,許楊月說的該不會是。。。。。。“許姑娘說的童養媳該不會是金家的大少奶奶,林家的小姐?”
許楊月有些詫異宮裡的姑姑怎會知道金家大少娶了個童養媳,便道:“就是她,她好像是姓林的,姑姑又是如何知道?”
童姑姑打從心底冷笑出來:“許姑娘初來京城自是不知道,大半個京城誰不知道金家天大的福氣,娶了驍勇侯和節烈忠義夫人的嫡長女,這才撈了個皇商的身份。”
“什麼?忠義夫人的嫡長女?”許楊月遠在縣城也知道忠義夫人,去年皇后下了懿旨加封忠義夫人為節烈忠義夫人,但民間卻依然延用舊的封號,懿旨讓各地都要給忠義夫人立祠,她家縣城裡的節烈忠義祠在她進京前剛剛建好。
童姑姑用眼角斜了她一眼,看到她臉上的驚詫:“去年春日裡皇后娘娘的春茗會上,姑姑我還見過那位林九小姐,十多歲的人兒,出落得花朵一般,被皇后娘娘在眾多閨秀中獨獨召到身邊閒話家常,羨煞一干名門千金。”
許楊月雖然想不明白以驍勇侯府那樣的身份,為何要把女兒給金家做童養媳,可她也隱隱感覺,昨晚受的那口惡氣,看來只能生生吞下,只能盼著自己的夫君是個憐香惜玉的,能為自己出頭了。
許楊月出身小宦之家,哪懂朝堂之事。定親王雖貴為王爺,但除了世襲王位根本沒有實權,更不能得罪如林家這樣,手握重兵的勳貴。更何況她只是小小側妃,只比定親王府那些沒有名份的侍妾略高一些而已。
別以為男人真的能衝冠一怒為紅顏,那都是藉口。騙騙世人而已。
到了下午,許縣令也知道了昨日之事,他有心去叮囑女兒幾句,又擔心違制,只好託了個小丫頭把許楊月從彩雲軒叫出來,找個清靜的地方,斥責了女兒幾句:“咱們也只是在此暫住,你莫要再搞出事端,若傳到宮裡的姑姑耳中,讓皇后知道,這門親事那就黃了。眼下人人都知道為父是定親王的岳父,若是親事不成,你讓為父如何回去見申縣父老?”
許楊月原本以為父親會安慰她,沒想到卻是斥責,根本不問她是否受了委屈,關心的只有自己的顏面。
回到彩雲軒後,她越想越氣,腦子裡都是林安兒笑盈盈給她灌屎湯子的模樣。從小到大,她何時受過這樣的欺負。
她可不認為是她先挑畔的,她覺得她就是一被惡親戚欺負的可憐人!
林安兒可沒和她一般見識,許楊月住在彩雲軒裡,吃穿用度都和金瑤金璇一般無二,只是從上到下,誰也不想搭理她。這樣的人誰敢惹啊。你對她好,她說你看不起她,你對她再好一點。她又說你想害她,除非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