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澈溫文如玉的淺笑著,將那兩錠銀子給老漢留下了。
眼看推遲不過,老漢只得微顫顫的伸手接過,連連作揖。
“多謝,多謝幾位老爺小姐,老爺小姐好走。”
“老人家,您留步吧,別送了。”
眼看老者還要再送,夜汐月急忙阻止道,順著老者的背後望去,牆角處站立著一個滿臉憔悴的身影,正是老者的大兒媳婦兒。
昨夜夜汐月和冷君澈回來之時,還差點和等在路口的她碰上。
看在老者借宿一宿,她又沒有實際參與進來的份上,兩個人並沒有為難她,只是從她旁邊繞了過去。不過,她似乎一直等到了接近天亮才回來,恐怕是得知那漢子已經是凶多吉少了。
此刻的她和夜汐月的目光對上,也許她自己做賊心虛的原因,她總是覺得夜汐月看向她的目光裡,帶著一股子的蔑視,待得她再細看時,對方已經淡淡的將目光收回,重新坐上了馬車。
她的身體猛然間一縮,一股淡淡的失落感流淌在心頭。
“諸位好走啊!好走!”
直到馬車行馳了老遠,老漢還依依不捨的揮動著那雙蒼老的大手,喜悅之情溢於言表,逐漸的消失在村口的拐角處。
柿子樹上的葉子全都脫落了,可黃澄澄的柿子還掛在指頭,像一個個大大小小的橘黃燈籠,紅通通的海棠更是把樹枝都壓彎了腰。
菊花也跟著爭芳鬥豔,大片大片的野菊花開滿了房前屋後,田間地頭,密密麻麻的、一片連著一片的,將山間點綴成了黃色的海洋。
他們有的只開了花苞,像個嬰兒的小嘴兒;有的只張開了幾朵小花瓣,像個童氣未脫的小孩;有的則綻開了花朵,活像位美麗少女
紅的如火,黃的似金,白的像雪,美不勝收。
大地穿上了一件金黃色的毛衣,枯黃的揚樹葉和鮮豔的楓葉飄落下來,好象是幾隻彩色的蝴蝶在空中飛舞。如今雖然寒霜開始降臨,可青松依然穿著碧綠碧綠的長袍,顯得更加蒼翠。
森林裡那一望無際的林木都已光禿,老樹陰鬱地站著,讓褐色的苔掩住它身上的皺紋。無情的秋天剝下了它們美麗的衣裳,它們只好枯禿地站在那裡。
隊伍安靜的前行著,除了車軲轆發出的吱嘎吱嘎的聲響和馬蹄得得的聲響之外,四周安靜得聽不見聲音,整個森林顯得無比的空曠。偶爾響起的一兩隻飛鳥從上空撲騰著飛過的聲響,越發的映襯得整個山道安靜得嚇人。
就連平日裡最喜歡吵鬧的碧荷也安安靜靜的坐在馬車裡,沒有絲毫的異動。
“你要不要吃些東西填一下肚子?”
夜汐月從包袱裡取出一個雜糧面饃饃遞了過去。
碧荷搖搖頭,欲言又止。
夜汐月也沒有強求,將包袱收起後,拿起一個饃饃,自顧自的啃著。
昨晚的運動可消耗了不少的體能,到現在她的身體還粒米未沾,可是早就前胸貼著後背,餓慘了!
外面的馬匹上,冷君澈和秦羽一左一右的護衛在馬車的兩側,時刻注意著山側山峰上的動靜。這一處山道,正好就是昨兒夜裡他們去掃蕩的山寨腳下。
這一條大路,正好從這座山寨的山腳下,呈現U字形環繞而過,這樣特殊的地理環境,造就了在這條山道上過路的行人總是膽戰心驚的,生怕一個不小心,便喪命在此。
四周的山風帶著野菊花和一陣陣的松香,撲面襲來。周圍呈現的詭異的安靜,更是讓所有的人都繃緊了神經。緩緩從這邊山腳下,拐過U字形的大大的轉彎處,也是歷來最容易出事的懸崖峭壁處,周圍還是沒有絲毫的動靜。
眾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,就連車伕也縮緊了身體,勒緊了馬韁,時刻準備著任何的異常狀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