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邊，周菱和陸啟明快步離開了牛棚。
兩人一路小跑，直到完全離開了牛棚的範圍，不用擔心被人發現，這才放慢腳步，也有了閒聊的心思。
“你明天就走？”周菱十分驚訝。
她原本以為他大老遠跑過來，至少會在這多待幾天，沒想到這麼快就要回部隊了。
陸啟明點點頭：“我總共休假五天，回去路上還得花些時間。”
周菱算了算，從這兒坐火車去海島要一天一夜，再加上換乘轉車的時間，路上至少得花兩天，這麼算下來他確實明天就得走。
這樣也好，免得夜長夢多，等蘇夢妮恢復過來，指不定又要整點什麼么蛾子。
陸啟明有點不好意思地開口：“聶老那邊，能不能麻煩你有空幫忙照看下？”
牛棚裡一貧如洗，條件比他想象的還要差得多。
他真擔心聶老他們撐不下去。
周菱沒有拒絕，不過也順勢提出了自己的要求：“你回去後，能不能幫我看看有沒有布賣呀？有瑕疵的也行。”
她爹的衣服都快穿破了，她去鎮上的供銷社問了好幾次，都沒買到布。
但她知道以陸啟明的本事，應該有辦法能買到布。
陸啟明滿口答應：“沒問題，我買了給你寄過來。”
周菱喜上眉梢，當場就要拿錢和票給他。
陸啟明本想說不用給，但按照她的性格，估計不會同意。
話到嘴邊，便又換了一個說辭，“等買到了再說吧，不著急。”
周菱想想，覺得有道理。
他的錢和票肯定比自己多，不提前給也沒事。
兩人邊走邊聊，轉眼間便到了岔路口。
分別在即，周菱想著也沒什麼禮物可以送他的，便把手中的月兔柚子燈遞了過去：“這個給你，祝你一路順風。”
陸啟明早就看到她手裡精緻的花燈了，沒想到她會送給自己，心中又驚又喜。
他接過花燈，欲言又止，最終只是神情認真地說道：“我會好好珍惜的。”
周菱笑了，“不用這麼嚴肅，這燈是用柚子皮做的，過幾天就幹了。
不過在這之前，你要是暈車暈船的話，可以多聞聞，柚子皮有醒神的效果。”
陸啟明微笑著點頭應允。
時間不早了，周菱怕周國平擔心，把花燈給他後，就揮手道別。
陸啟明靜靜地站在原地，目光緊隨她的背影，直至她在月光下漸行漸遠。
這一幕，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中，多年後仍歷歷在目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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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，知青點。
蘇夢妮悠悠轉醒，發現自己在知青點的宿舍裡。
關於河邊的記憶慢慢浮現，她眉頭緊皺，撐著身子坐了起來。
“你終於醒啦？”
同宿舍的楊知青笑著走過來，“昨天馬大娘把你揹回來，可把我們嚇了一跳，還好你沒事。”
“昨天？”蘇夢妮失聲驚叫，“我睡了一天？！”
楊知青點點頭，不明白她為何如此激動。
得到肯定的答覆後，蘇夢妮心裡一沉。
竟然睡了這麼久，也不知道陸啟明怎麼樣了。
她急忙向楊知青詢問：“你知道陸同志在哪裡嗎？”
“陸同志？”楊知青一臉茫然，“你說的是記分員陸小紅嗎？”
蘇夢妮連忙搖頭糾正：“是前天幫忙捕殺野豬的軍人同志，陸啟明！”
楊知青這才反應過來，“哦，你說他呀，我今天上工時聽村民說他一大早就走了。”
走了？！
蘇夢妮如五雷轟頂，腦子裡一片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