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裡挾雜著的寒意漸漸退去,已經“醒”過來的少年,在無人無聲的石室裡過完了一年中最寒冷的季節。
單調孤冷的日子裡,少年的下半身由毫無知覺到能穩當走路,再到能跑能跳。
而這其中摔了多少個跟頭,大抵只有那滿室的塵埃與腥味清楚。
[叮!新任務已釋出,請宿主注意查收!]
似乎是看少年恢復地差不多了,久不見聲響的系統倏地出了聲,只是往常冰冷無情的機械聲裡,這會似乎多了一絲急躁。
“……”
察覺到這份異常,安靜在火堆邊烤火的少年眼裡閃過一抹暗光,然後微不可察地扯動了一下唇角,意味不明。
兩個月的時間裡,他理清楚了一些事。
這應該是他不知道第幾次發生的情況,他會在某一個時間陷入“沉睡”,醒來之後,記憶會丟失,也可以說是清除,反正腦子裡除了那個聲音,什麼都沒有就是了。
那個住在自己腦子裡的聲音,說是系統,但除了剛醒那會兒會說幾句話,其餘時候並不出聲,一出聲就讓自己去做任務。
他拖著沒有知覺的下半身反諷回去,那個系統才閉了聲,再沒有出來打擾。
下半身第一次出現蛇尾時,他就知道了自己並不屬於人類了,他成為了怪物。
一個半人半蛇,被割了舌頭,又餓不死的怪物……
控制蛇尾比控制雙腿更順快地多,於是他擺著長長的蛇尾逛遍了這荒無人煙的石室。
……
滿地的血腥磨蹭著蛇鱗,經過偌大骯髒的石室,他來到了一間簡潔的“房間”,床鋪桌椅,食物和水,櫃子盆碗,柴火鐵鍋,一切的一切,都證明了有人在這裡生活過。
他接手了這裡的一切,穿上沒有帶走的衣服,燒著乾燥的柴火,側躺在落了灰的床板上。
外面的光亮漸漸暗了,他知道是太陽下山了。
但是屋裡的火沒有熄滅,他有很多很多的時間看守著火勢,一旦焰火變小了,他總會添幾根新柴火進去,他總不會讓這些火堆熄滅。
因為他冷,從骨頭裡透出來的寒意,總是讓他休息不好,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,一閉眼就是掉冰河裡,他把他自己凍醒了,然後就再也睡不著了。
既然睡不著,他乾脆也不睡了,反正他也不愛躺著,仰面平躺的睡姿,睜開眼的一瞬間,他總會有種他還在被禁錮實驗的恍惚。
。
等雙腿也能走好路之後,他就不用蛇尾了,他怕會有人撞見他的面貌,然後說他是妖怪,是怪物。
不過事實證明也是他多想了,這段時間以來,他沒有見過任何其他的人類,就連動物也沒有。
他的世界是安靜的,除了腦子裡的那個聲音,他再也沒聽到其它的聲響。
有時候他都會懷疑,那個所謂的系統是不是自己臆想出來的?
可如果真是自己想出來的,那它為什麼不多跟自己說話,明明自己、不喜歡這種安靜的……
。
。
‘……我怎麼找他……?’
妥協了,少年妥協般地再一次問起了話,這次的詢問是有關於那個所謂的任務的。
從清醒的第一天開始,他就知道新任務了——[尋找宿主的兄長。]
其它問題系統都不會回答,有關任務的他又實在牴觸。
可是太安靜了,真的太安靜了。
焰火赤紅的顏色變成了黑色,外邊的樹木葉子也變成了不同程度的灰色,天空也是灰濛濛的,太陽是白色的,地面是灰色的,雨滴是灰色的……
他的世界,在某一天睜開眼睛之後,只剩下了這三種顏色。
他嘗試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