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我……”她遭的苦劫是他一手造成的啊,“她的腿骨還算完好吧?”
“稍微傷了筋骨,不過幸未大礙。但少夫人恐怕需要好些日子裹藥布,暫時不可下榻。”
“有勞大夫了。請到帳房去支領診金。”
大夫稱謝,背扛著厚重的醫藥箱離開。
閣中伺候的幾個婢女被玉驚破遣退,他走至榻邊,靜靜凝望淨菟安眠時的恬柔溫順。
天光漸暗,尚未掌燈的房閣昏昏暗暗的微透出寧馨的氛圍。
她似乎做了個美夢,唇邊展露出微笑的梨渦。
“你釣夢中有我嗎?你總是因想我而微笑、而流淚。”
初以為她不識情,不懂情,未料及她竟可以為他留情,為他多情。
倘若連一縷魂魄她也能眷戀一世,那麼他的動心是理所當然。除非他早巳另有所愛,否則凡俗肉胎的他何以抗拒?
“嗯嗯……”輕蹙娥眉的她似乎改作了噩夢。
他俯身彎下,以手撫去她額上的冷汗。他感到她的顫抖,她正恐懼著……
他的心狠狠一抽,彷彿受了鞭刑。
“蛇!玉旋、水月、鏡、鏡……快,快快走……”
“淨菟!”他將她抱起,讓她依偎著他的胸膛——
這將專屬於她的溫暖!
玉驚破輕輕撫拍她的背脊,一聲聲低吟,“淨菟甭怕、甭慌,有我守著、護著!”
掌心下的背身非常纖瘦,玉府的錦衣玉食竟不能滋養她!
“是我不該,一時疏忽,不該離府忙事。”兩位嬸孃可是狼子野心啊,她們不會對不管事的老夫人如何,卻不可能放過無辜的小主母。
所以尚未處置她們之前,他絕對不可離府半步,即使交由顏真暗中保護也不行,他必須做到滴水不漏。
懷中人兒蠕動了下,他以為她甦醒丁,嚇得連忙要將她放躺於榻——
然而他竟感到不捨!
“相公……”她仰起臉兒,恍惚不已。
“相公?”他的裝扮未除啊,她如何看穿經過易容的他7
淨菟似夢似醒,她輕道:“你是我的相公嗎?你的魂魄終於肯來了?”
原來她以為是他的魂魄,但是此刻的他仍是白髮、白眉、白鬍須啊。
她復又偎進他的懷中,他一直收攏著的雙臂不由得一緊。
不一會兒,她的輕淺呼吸聲讓他知道她安眠下了。
許是大夫適才下的針穴使她產生恍惚吧?
他笑勾一抹愛寵的深痕,依舊摟擁著她的柔軟嬌軀。
“菟,讓你受累了。”他輕啄她的髮旋,“我愛你啊,除非天地崩塌,否則我將全心全意愛你、疼你。”
睡眠中的淨菟彷彿感應了他的真摯示愛,她笑了,揚起最美麗的弧度。
朝露閣外,三個小腦袋瓜擠啊擠的發出輕響。
過了會,水月先嚷嚷,“人家要進去陪娘啦!”
“噓!”
“咦?”旋弟弟和花姐姐怎麼同時捂住她的嘴巴?
鏡花小小聲的對玉旋咬耳朵,“元先生為什麼要抱著咱們的娘呀?他好像好疼、好疼咱們的娘哦。”
“呆哪!”玉旋輕低著聲,深恐吵擾閣房內的人,
“元先生是大管事派來的人,他要教導娘打理生意,自然對娘極好。不過,我覺得納悶的是,元先生不是老
老人了嗎?“
“是呀!我們應該喊他元爺爺。”
“但今兒個,他抱著娘由絲竹閻飛奔到朝露閣,老老人不是應該沒多大力氣的嗎?”
“對耶……”鏡花皺皺鼻尖,可她想不出緣故。
掙扎出兩人魔手的水月猛呼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