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兩套首飾都賣了。她拿著木盒往當鋪走時;心中默默覺得可笑;未曾想到,連走;她都要用連梟的錢才能脫身。
以宋夫人對她的厭惡;或許她只要開口就能走;可她不願這麼做。
從當鋪出來;懷裡揣著錢袋;一步步往回走。
“胭脂。”
聽見有人喚自己;胭脂回頭看去;見了來人,微愣片刻,“十三公子。”
自年後,連清內心不安,一直迴避與她見面,聽聞連梟將她逐出房,隱約覺得是那晚與她故作親暱而導致今日結果,越發愧疚,便循著她身後,見她從當鋪出來,幾欲落淚,終於是忍不住喚她。
胭脂早忘了那晚之事,一來是時日久了,二來連梟也早不責怪,三來近日事多,哪裡還記得這些。
連清看了看她懷裡鼓鼓的錢袋,頓了片刻,“你弄那麼多銀子做什麼?”
胭脂默了默,“贖身……”
連清默然,卻也不知要說些什麼。他總不能說那日他是故意做了那些模樣給連梟看,可也根本沒能力讓她留下來。胭脂也沒心情與他相談,一時兩人無話,行了一段路,才道,“你今後打算如何?”
胭脂說道,“看看哪戶人家要丫鬟,先攢些銀子,日後租個小攤檔,做些小買賣。”
連清點頭,“如此也好。”
可惜他沒銀兩,也沒氣力,百無一用是書生,又是未正名的庶出,他能在連家住已是不錯。只是他更是欽佩胭脂,連家待下人和善,月錢又足,想進連家的人極多。她如今毅然離開,絲毫不讓自己再受委屈,倒比他有骨氣多了。若他也能配個丫鬟服侍,定會跟宋夫人說讓胭脂來他房裡,想到這,唯有苦笑。
進了龍飛道,再往前走就是連家了,連清怕再被人瞧見,害了胭脂,便藉口離去了。臨行前說道,“你安頓好後……只會我一聲可好?”
胭脂抬頭看了看他,低眸道,“出了連家的門,便不想跟連家的人……再扯上什麼干係了……”
連清微愣,急的握住她的手腕,“我哪裡真像個連家人,只是姓連罷了,萬萬不會欺負你。”
胭脂想縮手回來,掙脫不得,只好道,“胭脂答應您便是。”
他這才鬆了一氣,卻仍是不肯放手,低眉盯著她在街道燈籠下的精緻面龐,心中微微躁動,輕聲說道,“胭脂,你若願意,我當真是願護你一世的。”
胭脂睜大了眼看他,僅是見過幾次便說出這番話來,又能真心到哪裡去。咬了咬唇道,“胭脂在十三公子眼裡,如此下賤麼?剛離了連家少爺的房,便急於投去連家公子的房裡去了?”
且不說外人都道她將身子給了連梟,即便別人都道她沒給,她也不會真和連清一起,輩分上已亂了。況且她的心中,當真是已有了個人。若在她對連梟動心前被攆走,她或許會不顧世俗答應他。
連清愣了片刻,面色沉下,冷笑道,“若說這話的是連家其他少爺,你定不會拒絕吧。”
胭脂臉色青白,也是冷笑,她先前還對連清尚存好感,如今他說了這話,倒是個混蛋,“十三公子若是沒事,胭脂先回去了。”
連清也不攔她,等她走了,才覺自己又莫名說了些話。不知為何,每每碰見她,便總是更加自卑,責怪自己太無能。她稍有遲疑,便以為她也同樣看不起他。他真是魔障了。
胭脂心中本就煩躁,碰上他後,愈發不舒坦,腳下步子急切,打了個踉蹌,身子未穩,已被人托住,抬頭看去,頓時驚如脫兔。
連梟見她驚慌的模樣,也不在意,拉進那幽暗無人的巷子中,才淡聲道,“走這麼急做什麼。”
胭脂擰眉看他,直迎他深邃眼眸,一言不發。
連梟靜看她會,眼裡滿是倔強,沒有半分怯意,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