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沒有十一號那樣的自信。
她親手給她閤眼,冰涼的觸感和粘稠的鮮血無一不告訴她這人已經死亡。就連午夜夢迴,也都是那雙不肯瞑目的眼。
理性告訴她不要去想,三號同其他人一樣微不足道。可那滿目的鮮血,讓她沒辦法真正放下。
當年的事她只是個局外人,與她有關的不過見死不救。可所有人在她眼裡都是一樣的,她們沒有能特殊對待的理由。
即使現在回想起,她也不覺得自己有錯。她們流出的鮮血沒什麼不同,跟小時候的“同伴們”一樣,溫熱粘稠。
三號理應也是這樣。
她不該去想。
三號書桌裡的東西很少,像是早就猜到有人會翻,除了做滿筆記的課本和試卷以外幾乎找不到任何有用的東西。她沒有在意,彎下腰在書桌裡尋找夾層,又取出筆袋,一根根的拆開檢視,終於在筆袋深處找到內有暗槽的一隻自動鉛筆。
她開啟拔下橡皮,用尖銳物戳動裡面的開關,內蓋彈開,一張捲成小卷的紙條出現在她面前。
她壓制住上揚的嘴角,輕快地開啟紙條,上面什麼都沒有寫,只有一張歪歪扭扭的笑臉,正與她對視。
六號不解其意,卻也知道能被藏起來的自然不會是無用的東西。她塞進兜裡,大搖大擺地走出教室,站在走廊邊緣看向操場。
那裡聚集了不少人,各種嘈雜的聲音吵作一團,老師企圖維持秩序,卻被不滿的學生推倒。更有甚者仗著老師的規則限制更大,直接動起了手,原本的爭吵霎時上升成為打架鬥毆。
如果是普通的學校,此時早就有保安隊出現,一棒一個小朋友強行制止這場暴動,再抓出幾個典型退學處理,其餘則留到的大會上,最輕也是一個處分。
可惜這裡是十四中。
無論老師還是學生,都是死後強行賦予的身份,在力量上,它們並無區別。
很快,率先違反規則動手的幾個忽然暴斃,血濺了其他人一身。騷亂稍有平息,十四號安插其中的人手便開始起鬨,叫囂著不公平。
聲音太多太廣,以至於無法分辨它從何處傳來。老師們逐漸不敵,在有意合圍下,被關進了器材室。
裡面很快傳出各種奇怪的響動,有人求饒,有人謾罵,但這些聲音最終都消失不見。器材室的門自行開啟,一個衣櫃立在那裡,大門敞開,腐臭的氣味四散,讓人不由得退避三舍。
見狀,九號終於不再渾水摸魚,主動迎了上去。
:()十四中三年二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