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才做此安排。小舅舅一向是個未雨綢繆的人。早先他中了舉人後,一連幾年不去參加春闈,你知是為何?”
周濂搖頭。
賀永年道,“原先我也不知為何。這次在京城,與小舅舅相處時日久些,問了起來。他說,當年之所以沒有立時去考,而選擇為官,不過是在積累經驗,積累書本中沒有經驗。所以我想他能一舉中得一甲第三名,跟這個可是有莫大的關係”
周濂輕笑起來,拍拍他的肩膀,“好吧。這活兒我接了。他的意思不就是讓我們壯大一些,若真是有動盪或者其它,保一家人平安麼?”
賀永年點頭,“正是。”
周濂又笑,“即使是沒有亂,我這攤子也鋪開了,想收回來也是不可能的了,這算不算是被他算計了去?”
賀永年搖頭,“我不知。”
周濂白他一眼,“你不知才有鬼”轉身進了茅房。
賀永年望著周濂的背影輕笑,小舅舅選他確是沒錯兒。單憑他連問都不問一句,可見是自信滿滿。
兩人再回到廳裡時,酒桌上的酒器已撤去,晚飯擺了上來。李海歆招呼他們,“快來先喝了醒酒湯,吃些飯。”
青苗見了賀永年,忙指著他位子前蜜水道,“是五小姐特意叫人煮的。”
趙昱森幾個都笑將起來,挪揄他。賀永年嘴角含笑,大方的接受了幾人的打趣兒,將蜜水一飲而盡,將空碗交給青苗,“替我謝梨花。”
青苗捂嘴一笑,端著碗出了正廳。到了偏廳裡將賀永年的話說了,又惹春桃幾個發笑。
何氏看天色不早了,便催她們,“趕快吃,吃完了早些回去。有孩子們呢。”
春桃幾個點頭,春杏吃了兩口,向青苗道,“去跟賀二少爺說,吃完飯到後院去,就說我有事兒找他。”
李薇斜眼過去,春杏哪裡會找他,這是在給自己製造機會吧。何氏也斜 春杏一眼,卻沒說話。
青苗趕忙跑出去,到正廳傳話兒。
吃了完飯,趙瑜精神還行,鬧著不走。吳耀小眼已開始發澀,窩在吳旭懷裡似睡不睡。
趙昱森搖搖晃晃的上了馬車,春桃唬著臉兒扯著趙瑜也跟著上去。何氏讓家方哥兒跟著,看著他們安全到家。
吳旭與周濂酒量還好,雖然有些微醉,喝了醒酒湯又進了飯食,這會兒都好多了。
兩家人送走兩家人,春杏叫賀永年去後院,何氏裝作沒聽見,讓看李海歆喝得也是臉紅紅的,催他回房去睡,李海歆站起身子,想了半晌,突然道,“今兒怎麼忘了年哥兒在京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,文軒才替他們做主訂親的。”
何氏笑,“你問我,我問誰去?”又道,“今兒初見也不方便細問,日後又不是見不著了。到時再細問唄。”
李海歆應了一聲。腳步不穩向外面走去。
何氏連忙攙扶著,回著吩咐幾個將兩個廳裡收拾收拾。
賀永年進了後院,春杏盯著他哼笑兩聲,自顧自的向自己的房間而去。青苗幾個早已將房中備了茶水,躲得遠遠的。
後院內剎時變得極安靜,賀永年眼睛含笑,看著離他約有三四尺遠的李薇,輕笑,“這身衣衫很好。”
李薇擔心他喝多了酒,過去扶他,哼哼著,“衣裳很好,只是人不咋地麼?”
賀永年輕笑起來,反手將她握緊,沿著連廊向西廂房走去,偏頭看向她,“人更美”
微微的酒氣從頭頂傳來,似乎與手掌上傳來的熱氣相接,在胸腔相遇,激起細微的熱流,心頭激盪起熱熱的感覺,輕盈盈的蕩滿整個胸腔,並溢了出來,彷彿將春夜的微寒都化去,周邊都暖了起來。
李薇輕笑了下,燈籠微紅的光打在他側臉上,輪廓分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