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我聽人說,頭髮軟的人,心都很軟呢。你往前進縣學,大山和柱子又不在,大姐夫雖在那裡,可聽說他往前兒要去州府學院呢,你可別讓人家欺負你。”
佟永年笑笑,“梨花別擔心,沒事呢,學堂裡有夫子呢。”
李薇一邊輕輕搓著他的黑髮,一邊氣哼哼的說道,“夫子總有看不著的地方,你在學堂裡,人家若欺負你,你就狠狠的還擊回去,讓他們知道你可不是好欺負的”
佟永年笑了,“怎麼還擊?”
李薇啞然,怎麼還擊?總不能教小孩打架吧。便笑笑,“我也是隨口一說。說不定縣學裡夫子嚴厲,沒有壞孩子呢。”
佟永年又笑了笑,“梨花別擔心。即便是有壞孩子,也沒事。旁人欺負不著我呢。”
李薇點頭,不再說話,專心洗著頭髮。
《秀色田園》 第八十九章要回賀府
五月末的天,亮得極早,四更末時,東邊兒天空已泛了白,鳥雀啾啾在竹枝上跳躍著叫個不停,屋後的雞舍裡公雞扎堆兒似的打著鳴,吵得人心頭煩躁。
藉著窗子口透進的微微晨光,李薇掃了掃對面的炕頭,幾個姐姐都安靜的躺著,象是睡熟的樣子。可她知道,她們應該和她一樣,幾乎整夜未眠。
西屋門“吱呀”一聲開了,佟永年背上揹著個略大的包裹,手裡拎著一個稍小的點兒的,輕輕的出了西屋,回身將門掩好,立在門口看看緊閉的堂屋門,又看看緊閉的東屋門兒。轉身向院門外走去。
聽著那細微的腳步聲,漸去漸遠。李薇立時坐起身子,昨兒夜裡,她和幾個姐姐一樣,都是和衣而眠。輕手輕腳的翻身下塌子,一邊穿鞋,一邊嘆息,這孩子也不知道是吃錯了什麼藥,就這麼毫無徵兆的提出要回賀府。
而且是說走就走,箇中原由,任爹孃怎麼問,他都不肯說。三個姐姐仍是靜靜的躺在炕上,她知道她們不是沒有聽見,而是心中有氣,不願起身。
開了東屋門兒,藉著微微晨光,看見一個模糊的身影,在院外的竹林小道兒上,慢慢行走著。
她咬了咬下唇,抬腿跟了過去。
佟永年聽到身後的腳步聲,立時回頭,看到她,平靜到有些木然的臉兒上,強扯出一抹笑意,“梨花來送我嗎?”
李薇默不作聲,伸手去接過他手中提著的小包袱,佟永年放了手,任她提著,又問,“昨兒一夜沒睡嗎?”
李薇抬頭看他,藉著不太亮的晨光也能輕易的看出他眼睛似是腫的,有掩飾不住的困澀,突然滿心責怪的話卻不知道從何說起。抬頭扯出一抹笑意,“你不也是?”
佟永年笑著拍拍她的頭,扯過她一隻小手,“走吧。”
李薇默默的跟著,他仍是不肯多說一個字。不過,他雖然不說,他的目的用意卻也不難猜,回賀府,除了是為佟氏,她想不出第二個理由。也正是這樣爹孃和姐姐們都心知肚明的理由,才格外的憂心。他突然出現在賀府眾人面前,那些人會是什麼樣的心思,自不難猜。雖說他有親爹在,可他都病好這麼久了,也沒找過他,是不是已經忘了他?那些害得佟氏猝然而亡的人,面對他的突然回去,又會是什麼樣的心思。他這樣小的年齡,現在回去又能做些什麼?這些都是她想不通的。
賀府雖稱不上龍潭虎穴,可也算是非之地。即便是有佟維安在背後撐腰,可總有鞭長莫及的時候。
想到這兒又嘆了口氣。這樣話昨兒爹孃能說的都說了,卻沒有打消他一丁點要回去的念頭。
當時,他就那麼沉默著,抿著嘴兒不聲不響的,把所有人反對的話開解的話都化於無形。
默默走了了幾步,她突然站住,扯佟永年的手,“要不天亮再走吧,讓爹去送送你”
佟永年回頭淺笑著,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