句話:“謝妙儀你……你……你自己明明吃八個菜,每天燒十幾斤二十斤銀絲炭。還有玉竹那個賤婢,我前兩日還看見她吃羊肉鍋子,鮮切的羊肉一盤一盤往她屋裡送。”
謝妙儀:“嚶嚶嚶……我爹孃給我陪送那麼多嫁妝,不就是希望我能吃好穿好嗎?我花自己的嫁妝吃八個菜怎麼了?玉竹是我的人,我自己生不出孩子,還指著她給侯府開枝散葉呢。別說是鮮切的羊肉,無論她想吃什麼,我也該用自己的嫁妝銀子供著她。”
“……”
這話說的還真沒錯。
任母子三人臉皮再厚,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。
正廳內再次陷入沉默。
謝妙儀抽抽噎噎,愧疚又無奈地一錘定音:“侯爺,咱府上今時不比往日了。從今以後,大家都忍忍吧。”
眾人還是無話可說,個個都憋得臉色鐵青。
眼看事情就要這麼定下,趙素蘭實在忍不住了。
她秀眉一挑,高傲的目光落到她身上:“夫人,慧娘一個外人寄人籬下本不該多言。但我家世代書香,祖父自幼便教導我仁、義、禮、智、信。你如此不仁不義,不賢不孝。我要是不仗義執言,豈不是辜負了祖父的教誨?”
謝妙儀哭聲一頓,滿臉迷茫:“還請慧娘姑娘直言。”
趙素蘭抱著暖爐靠在椅背上,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:“夫妻本是一體,你眼看著夫家艱難,卻死守著自己的嫁妝銀子,是為不義。苛待恩人遺孤,是為不仁。眼睜睜看著婆母小姑挨餓受凍,自己卻錦衣玉食,何談孝順可言?不能打理好內宅,讓夫君憂心,哪有半點賢妻的樣子?”
說的實在太有道理了,謝妙儀簡直想給她鼓掌。
不過,她臉上還是裝出泫然欲泣的樣子:“慧娘姑娘有所不知,我出身商賈人家,只知金銀不懂風雅。過去不懂事,屢屢讓小姑和婆母為難。如今既然把話說開,我若是再不識趣的用銀子侮辱她們,才是真正的不孝。至於別的……我並非刻意為難,確實是賬上就這麼多銀子,只能辦這麼多事。”
“府上確實還有千畝良田,四五個莊子,鋪子也有十幾間……但……侯爺不讓我出門打理。每月有多少進項,我實在不知道。以後有多少進項,我心裡也沒數,只能緊著現成的銀子花。這萬一要是提前入不敷出,傳出去豈不丟人……”
趙素蘭眉頭一皺,不冷不熱中帶著幾分鄙夷:“夫人,恕我直言。名門世家的夫人們,沒有誰會成日在外頭與低賤的商賈庶民為伍。但從來沒聽說,誰會因此心中沒數,連每月有多少進項都不知道。”
謝妙儀很委屈:“確實有賬本可以檢視,不過賬本畢竟是死的。不親眼所見,難免會被人糊弄。”
趙素蘭冷冷清清,高傲的瞥她一眼:“那便是夫人你無能了。身為當家主母,毫無御下的手段。”
終於……
上鉤了。
謝妙儀捂著臉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唇,裝出一副怯懦的模樣看向周帷:“侯……侯爺,我……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