麥子收完,就是翻地播種,偌大一個村子,只有兩隻驢子兩頭牛。
這會兒,冬梅再也不嚷嚷自己那個不顧家的男人了。
四頭牲口優先照顧了她們這些個軍烈家屬。
秦黑子算是趕上了末班車,再加上每天大碗大碗的田雞肉,使得他那如野蒿般日漸枯萎的身體,多了幾分生機。
看著疲憊不堪的一大家子,秦維明真有些怨恨不起來。
他能做的,就是儘量多抓些青蛙了。
可天天圍著這水塘轉悠,再加上後面還有二狗這個尾巴,青蛙是越來越難尋了,秦維明嘆了一口氣,就打算繼續向前行走了。
“二騾”
“二狗哥,叫我維明”
“好的二騾,要不咱們往西邊去尋吧”
秦維明有些詫異:“往東才有水渠啊,往西有啥,去給老黃家上墳?”
“嘿嘿,你不知道吧,老黃家的墳頭修得,那是一座比一座氣派,經過他們家祖墳,就是一條溪流,你說哪裡能少得了田雞螃蟹,小魚小蝦”
見維明眼都不眨的盯著他看,他笑嘻嘻的:“你難道打算讓全村人都知道這魚鉤釣田雞的秘密”
他也是好笑,這小子自己天天釣田雞,卻又生怕大家都來釣,說什麼,這田雞要是絕種了,蟲子沒有了天敵,對莊稼漢,就是一場大災難,呵呵,真是個憨子。
秦維明不動心那是假的,他真想去看看老黃家祖墳是啥樣的。
他也不希望村子裡面的人知道釣蛙這事兒,這事只要一傳開,就衝大傢伙那一臉的菜色,恐怕等不到農藥大肆盛行,青蛙就會被吃絕種。
哪怕路邊全是茂密的野草,可道路卻相當平坦,想必,大善人祖上對這條路是花了不少心思的。
至少不得用竹條敲打前面的草叢,他腳底有厚厚的繭子不假,可腳背小腿確扛不住蛇咬的。
很快的,就進入一片松林,不用二狗子說,秦維明都知道,這片林子是黃家有意栽種的。
“知不知道,以前這片山都是黃家的,咱們想進山打點柴都不成,還黃大善人,我呸”
二狗顯然是聽家裡老人講過,按輩分,他還是黃大善人叔公。
明明一個祖上,到後來,他們連祭祖的資格都沒了。
沒多久,一座墓碑高達兩米的青石大墓就出現在了眼前。
那修的,端是豪華氣派,圍裙臺階一樣不缺。
二狗子一臉的八卦:“你不知道吧,咱們村老李頭家,就是老黃家守墓人,我估計啊,這墓園打理的這麼幹淨,就是老李頭做的”
“你說的是樹直叔家?”
“不是他家還能是誰,狗日的,人前裝出幾分積極份子模樣,背後切將這大地主家祖墳打掃的乾乾淨淨的”
說完,這貨在旁邊墓群轉了一圈,尋了個墳頭,一泡尿就這麼澆了上去。
維明:“那是誰的墓啊,你就這麼撒尿”
“這墓碑最新,想必是黃扒皮的墓吧”
黃扒皮,就是黃大善人老爹的外號。
維明樂道:“你為什麼還跑那麼遠,這大墓不是尿的更方便”
“說啥呢,這也是我家祖墳好不好”
說完二狗子還跪下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,還雙手合十,祈禱了半晌。
秦維明心想:這貨不會是故意尋個藉口,來求他家老祖宗保佑的吧。
等這貨起身,倆人就往墓的東邊走了過去,那裡才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地,一條溪流。
還沒到呢,就傳來一陣陣熱鬧的蛙叫聲。
二狗子好像也沒有了平時那股興奮勁,很是沉默的看著維民將一隻只青蛙釣起。
秦維明還以為這娃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