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維明擔心的真沒有錯,這麼好一條密道,還是直通後山的那一種,區裡是真沒有捨得封掉,地堡的出口,被封了個嚴嚴實實。
村民兵小隊倒是分到五條步槍,還是中正式的,這就稀罕了,要不是每條槍只給配發十發子彈,估計他們都開始琢磨進山拉練了。
他們喜得不僅是槍械,糧油鹽巴也留下一半,不過都堆放進了大院子,算是村裡的公有財產。
一句話,村委會腰桿兒梆梆硬:“黑子,換你家五十斤粉條,等會給咱們民兵打打牙祭,也慰勞慰勞咱們部隊上的同志”
秦黑子喜笑顏開,一斤糧換一斤粉,還是沒有曬乾的,這賺得,他心有些砰砰跳。
這買賣做的,還都是沒有曬乾的粉條啊。
桂花也有些不好意思,只能多送了幾斤,換來鄉里個個誇他家實在!
粉條在這個時代,還真是個稀罕物件,平時,也就家裡辦喜酒能夠見到,誰會捨得吃啊。
然後全院都是埋頭呼啦大吃,就沒有一個說不好吃的。
不管怎麼說,就鄉里鄉親下的訂單,都夠他們忙和好一陣子了。
秦維明知道,這一夜又甭想睡了,應該是,今後的夜裡都不得安生了。
四十年代,還有夜班,說出來誰信。
二狗子從鎮子裡面回到家時,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。
“二狗哥,你今天在鎮子裡面做什麼,一天沒有見人影”
二狗子有些小嘚瑟:“累死我了,這小夥計真不是人乾的事,沒客人的時候,得幫後廚洗菜摘菜,來客人了,還得出去迎接,客人走了,又得收碗掃地,要不是衝著能跟大師傅學做菜,我還真不稀罕做哪份苦差事”
杏兒眼睛都睜大了:“你,你不是夥計,是學徒啊”
“不都一樣,出的都是苦力”
嚴格說起來,他的情況比學徒好了不止一星半點,學徒不僅沒工資,下工後,還得去師父家洗衣做飯倒尿罐。
不願意,多少人求著人還不樂意收呢。
三娃子:“你要能識字就好了,說不定還能升帳房”
這娃兒說的是真沒有瞧不起二狗哥的意思,就是覺得能識字更好。
二狗子有些驚訝的抬起頭來:“識字很難嗎,今天咱們菜板上的字,我看一遍就記住了個七八成”
這話震得秦黑子腦瓜子暈暈的,他家三娃子可是這方圓十里最聰明的崽,當初上了幾天學,可是連個賬都記不了,這都成了他心裡永遠的痛了,丟人啊。
結果呢,先是二憨子來句,只要弟弟學過的,他就認識了,現在這二狗子更離了個大譜,一天,就一天,你告訴我菜牌子上面的字都認識了,難道不是書難念,而是自家乖乖崽太笨!
甭管家裡人信不信,打死三娃子他都不信。
“那你說說你們店都有啥菜名啊?
“糖醋排骨紅燒魚,泡椒肉絲白切雞… …”
一通吧啦吧啦,整得屋裡一個個喉結下移。
三娃子想了想,在裡面挑出他會寫的字:“這是啥字”
結果自己到被打了臉:“這雞你寫錯了”
說完拿起棍子,就在地上畫了起來,筆畫之多,看得 秦維明直咋舌,於是忍不住嘮叨了一句:“過去的統治階層為了阻止知識傳播還真煞費苦心,明明很簡單一個字,整得這麼複雜,也不嫌累”
二狗子點了點頭:“就是,又鳥多簡單啊”
“什麼又鳥”
三娃子開口問道。
“就是簡體字”
一聽簡體字,三娃子一臉不屑:“切,我們夫子說過,民國24年出的簡體字表,完全是愧對先賢,有辱斯文,識文斷字豈可行投機取巧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