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窗外雨幕中的宮牆,思緒飄遠。
想那太后平日端莊威嚴,若真有此等醜事,必定掩飾得極好。那兩個孩子在宮中也頗受寵愛,表面看來與皇家血脈無異。如懿咬了咬牙,暗忖道:“定有蛛絲馬跡被忽略,我需得更加仔細。或許從當年伺候太后與果郡王的舊人身上,能尋得一二線索。可這宮中歲月悠悠,那些舊人或已凋零,或被刻意隱匿,談何容易。”
如懿陷入深深的糾結之中,一方面是對姑母的深切懷念與復仇的渴望,另一方面是宮廷鬥爭中殘酷的現實與未知的危險。她明白,這場與太后的較量,不僅關乎仇恨,更關乎自己在這宮中的生死榮辱,一步不慎,便是滿盤皆輸。而那窗外的大雨,彷彿也在無情地嘲笑著她此刻的困窘與迷茫,絲毫沒有停歇的跡象,只將這翊坤宮籠罩在一片壓抑的氛圍之中。
雨勢磅礴,如懿正在翊坤宮中為無證據之事煩悶,魏瓔珞卻突然到訪。如懿心中納罕,她素知這魏瓔珞心思玲瓏,此時這般準時前來,定不是偶然。
“給如懿姐姐請安。”魏瓔珞福了一福,禮數週全,可那眼中的狡黠與聰慧卻藏不住。
如懿不敢小覷,微微頷首:“瓔珞妹妹今日前來,所為何事?”
魏瓔珞直起身,輕輕一笑:“姐姐這宮中,雨聲潺潺,可我卻聽聞姐姐似有煩憂之事,特來探望。”
如懿心中一緊,面上卻不動聲色:“妹妹說笑了,這宮中瑣事繁多,何來煩憂之說。”
魏瓔珞走近幾步,壓低聲音:“姐姐莫要瞞我,如今這宮裡都在傳太后與果郡王之事,姐姐可是在為此事勞神?”
如懿眼神一凜,這等秘事魏瓔珞怎會輕易知曉?她斟酌著字句:“瓔珞,這宮闈傳言不可輕信,你莫要隨意揣測,以免引火燒身。”
魏瓔珞卻不以為意:“姐姐,我自是明白其中利害。只是我覺得,若想做成一件事,未必需要確鑿證據。”
如懿心中一動,疑惑地看著她:“妹妹此言何意?”
魏瓔珞神秘一笑:“姐姐聰慧過人,怎會不知皇上心思難測。有時候,旁敲側擊,引皇上自己去探尋真相,或許比呈上證物更為有效。”
如懿沉思片刻,緩緩道:“妹妹這主意雖妙,可風險極大,稍有差池,便是萬劫不復。”
魏瓔珞輕輕挑眉:“姐姐本就身處這宮廷漩渦之中,又豈有退縮之理?我只是來給姐姐提個醒,至於如何抉擇,全在姐姐一念之間。”
說罷,魏瓔珞又施了一禮,轉身離去,只留下如懿在原地,望著她的背影,心中思索著魏瓔珞的話,權衡著利弊。此時,那傾盆大雨依舊如注,似要將這宮廷中的秘密與陰謀一併沖刷而出。
惢心在旁喜滋滋地說道:“娘娘,這魏瓔珞此番前來,雖未直言,卻句句似在為娘娘謀劃,當真是對咱們忠心耿耿呢。”
如懿微微點頭,又輕輕搖頭:“她話裡有話,看似來表忠心,可這後宮之中,哪有毫無緣由的助力。她提及讓本宮自行抉擇,又似暗示本宮放手一搏,想來她也有自己的盤算。說要輔佐本宮,怕不只是為了除掉純貴妃那般簡單。這太后,才是這宮中最深沉難測之人,先扳倒太后,於她於我,或許都有莫大的利益。只是,她為何要捲入這趟渾水,又為何獨獨選中本宮合作,本宮還需細細思量。”
如懿抬眸望向窗外,那雨雖漸小,卻依舊淅淅瀝瀝,如同這宮中連綿不絕的爭鬥與陰謀。“不管怎樣,魏瓔珞此來已在這宮闈棋局中落下一子,本宮不可不慎。且看日後她如何作為,再定奪是敵是友。這宮廷之路,本就佈滿荊棘,多一個幫手雖好,可若稍有差池,便是萬劫不復。”
說罷,如懿輕輕嘆了口氣,似已預感到更大的風雨即將來臨,而她與魏瓔珞之間的微妙關係,也將在這宮廷鬥爭的旋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