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聽懂自己剛來那番話裡隱藏的意圖了。即在兩天後的交割過程中,以自己作為誘餌,誘使心焦宴國安委的晏衝玄出手,為錦衣衛和朝廷向白玉京動手提供依據。
但是指揮使直接拒絕了他的冒險的提議。
陸粱忽然想到金生水之前看著示威人群說過的話,朝廷和錦衣衛被太多東西所束縛,如果沒有民意的促進,前者對於徹底覆滅白玉京的決心將無限時推延,只會採用穩步削弱的溫和手段。
陸粱暗暗嘆了一口氣,指揮使的話再一次驗證了小金的推論。
陸粱又轉念一想,自己眼中的極度保守手段,在朝廷和白玉京看來,已經是非常激進的手段了。
“條件還不成熟!”
方績恪似乎看透了陸粱的想法,再度出言拒絕陸粱冒險的提議。
“指揮使,如果晏衝玄鋌而走險,我們該如何應對?”
金生水也聽出了方績恪話中的堅決態度,不過宴國說死就死,晏衝玄既然能為宴國成立一個秘密器官儲備源,誰又能確保他不會發瘋呢?
事關生死,金生水可不想被方績恪一句話限制住了手腳。
“確保保住小命的前提之下,堅決回擊!”
方績恪的回答,讓金生水非常詫異,也讓陸粱立時抬頭瞪大了雙眼。
“怎麼?是不是覺得我的話前後矛盾?指不定剛才還在暗暗罵我是軟蛋,是吧?”
方績恪冷笑兩聲,漆黑的眼珠子不斷在金生水和陸粱臉上來回逡巡。
金生水想要避開目光,可是一旦避開,就代表心虛,也就坐實了暗罵指揮使是軟蛋的事實。
於是乎,金生水梗著脖子,頂著巨大的壓力,極力抗拒身體本能,硬是目不轉睛地連連搖頭。
陸粱在那一瞬間,就垂下了頭。當他意識到這一點時,已經晚了。
“哼!”
方績恪冷哼一聲,“你倆可真是我的好秘書啊!”
金生水堅定的眼神立即湧現無盡的委屈。
冤枉啊,指揮使,我雖然腹誹過你是個軟蛋,但是我明面是決然沒有的。
“等你們到了我這個位置,就能體會到處處都是掣肘,想要隨心所欲,難如登天,除非……”
“除非您能成為相國!”
金生水鬼使神差冒出了一句只能私下裡說的話。
方績恪聞言,破天荒地尷尬起來,只能透過咳嗽緩解,又辯解道:“就算是相國,那也是身陷諸多限制的!”
好嘛,方大指揮使終歸是沒有否認自己的野望。這句話表明,他必定想象過自己成為相國之後的優劣對比的。
認識到自家指揮使野望的顯然不止金生水一人,陸粱幾乎也是瞬間捕捉到了這一點。
方績恪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做過多停留,三人心照不宣地跳了過去。
“你主動誘使,和晏衝玄主動發難,會形成兩種截然不同的局面。在這種極有可能引發朝廷和白玉京全面對抗的大事之上,我們絕對不能落下任何把柄。”
雖然錦衣衛擅長搞陰謀詭計,但是方績恪上任以來,至少在他這個層級上,他確實是在極力踐行“光明正大”這四個字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