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傅雲擎的陰晴不定不同,元鶴是個精神穩定的正常人。很客氣,也很講禮數。隨便閒聊兩句,就能發現對方良好的家教。
方渡聊著聊著,就忍不住好奇對方的身世。實在難以想象,在黃泉界竟然還能有這樣的人。他還以為都是傅雲擎這種一點就炸陰陽怪氣的型別。
元鶴知道他在暗中觀察,但是看破不說破。他和傅雲擎商量著該怎麼把黃泉井封印。
“要我說直接倒一通息壤算了。這東西能自己生長膨脹,永久封存。”
這是傅雲擎的想法。
元鶴明顯不贊同傅雲擎的做法,但他沒有直白地否決,而是委婉說道:“嗯,用息壤是好辦法。但就怕有人會用木更訣。五行相剋,木克土。一旦用了此訣,息壤也要被壓制住了。”
傅雲擎一聽,確實有道理。他們又商量了一會兒,決定用三環鎖陣。
這所謂的三環鎖,是三個巢狀的陣法。其中一二層陣法運轉方向相逆,二三層相逆,這樣只要有人想要解開一層陣法,下一層就會變成死陣,最後導致整個陣法越鎖越死,永遠無法分開了。
元鶴先佈置第一層,他起手掐訣,瑩藍色的火焰升騰,繞著井口轉了三圈,地面留下被炙烤過的痕跡,隨即消失不見。
接下來傅雲擎要做第二層。這第二層的陣法相較於第一層更加繁複,因為它是連線上下兩層的樞紐,至關重要。
石萬在旁邊瞧熱鬧,方渡和元鶴走遠了些,免得打擾到對方施法。
兩人坐在池塘旁邊,看著水裡重新恢復生機的游魚。
元鶴看著水中瘦弱到幾乎沒力氣遊動的魚,伸手從袖子裡掏出一把餌料,扔在水中。
雖然都知道修士的袖子裡能藏萬物,但方渡還是為對方竟然隨身帶著魚糧而驚訝。
元鶴的眼眸向他的方向一瞥,輕輕笑了,又收回目光。
“我師父喜歡養這些東西,覺得它們活潑靈性。跟他相處久了,我也有了這餵魚的習慣。”
元鶴提起他的師父。說他師父養什麼都不精心,但養什麼都能長得茁壯。山裡的魚胖得像紡錘,遊都遊不動了,師父還總是擔心它們吃不飽。
方渡一聽,元鶴的師父應該是個懶人,但是懶人中的天才,隨便養養都能活。
他自己在養魚種花這方面也是頗有研究,還主動說,若是有機會,希望能和元鶴師父交流一下種植養殖技術。
元鶴聽後,笑得眼睛彎起來。或許是知道自己師父是個什麼水平,覺得這樣有點難為他了。
但以他的高情商,依舊謝過方渡的邀請。隨後,他轉過頭,眼神定定地望了方渡一會兒,像是在他身上尋找什麼人的影子。
他沒有講明,又把目光投向水中正在奪食的游魚。
“師父一定很樂意和方先生交談。你們應該很合脾氣。
說起來,其實方先生和我家師父曾經有過一面之緣。只不過,那是很久、很久之前的事了。想必方先生已經忘卻了。”
方渡一聽,還認真回想了一會兒。這上百年間他見過的人太多,如果是這麼有趣的人,他一定會有印象的。
他問元鶴師父的名號,元鶴卻神秘地笑了。
“不是在這幾百年間,是更久之前。方先生,您忘記了很多事。但沒關係,逝去的記憶,就像南來北往的雁,遲早會飛回您身邊的。”
交談之際,傅雲擎完成了第二層陣法,元鶴說自己要去做最後一層,先失陪了。
石萬坐到方渡身邊來,問他和那位黃泉司主聊了什麼。
“聊了……一些往事。”
“往事?你們之前又不認識。”
方渡的神情仍然是怔怔的。對方很明顯知道關於他的事,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