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聲聲尖叫格外具有穿透力,幾乎要把浴堂的房頂給掀翻了。
不少人衣衫不整的從房裡竄出來,擠在天香一號浴房的門外看熱鬧。
天香一號浴房裡的白霧散盡了,原本隱約可見的幾個人影變得清晰了起來。
一個男子像是剛從浴桶裡爬出來的,倉促之間胡亂的裹了件衣裳,都不顧的擦乾淨身上的泡澡水,把衣裳浸的溼透了。
“楚錫林,你變態啊,大家都是男人,你偷看我洗澡有意思嗎?”男子的手緊緊抓著衣襟,衝著楚錫林怒目相視,還絲毫不覺臉紅的衝著圍觀眾人大肆宣揚起來:“大家快來看啊,這有個變態啊,武德司兵事司的指揮使楚錫林是個變態啊,偷看同僚洗澡啊!”
此言一出,眾人皆驚。
武德司的熱鬧是他們能看的嗎?
能,必須能!
大虞百姓最大的優點就是敢於用生命去看熱鬧!
“那是武德司兵事司的指揮使楚錫林嗎?”
“是吧,應該錯不了,你看旁邊那兩個人,不是他的手下嗎?”
“對,對,一個姓石,一個姓崔。”
楚錫林在看到浴房裡的男子的一瞬間,他就知道自己要倒黴了,楚錫林本就不是什麼口齒利落之人,聽到男子不要臉的汙衊,他的臉漲得通紅,氣的話都說不利索了:“李敘白,你少血口噴人!本官是在緝捕犯人,你怎麼會在這裡?”
“就是,你是不是跟兵事司的犯人是一夥的?就是為了包庇他們!”崔赫夕反應極快,聽到楚錫林這樣說,接著他的話頭,順其自然的便反咬了李敘白一口。
聽到這話,圍觀之人齊齊發出一陣驚呼!
今天這天香樓可是來著了!
原來洗澡的是武德司探事司的副指揮使李敘白!
偷看的是武德司兵事司的指揮使楚錫林!
原來外頭看起來肅殺無情的武德司,內裡竟然這麼勁爆!
這驚天大瓜吃的可太過癮了!
李敘白臉皮是非比尋常的厚,被這麼多人圍觀,眾目睽睽之下,他沒有一點心理負擔的開始自汙:“不是,楚錫林,你這麼說就沒意思了吧,你這簡直就是提起褲子就翻臉的嫖客行徑啊,怎麼,花樓裡的行首的清白是清白,我的清白就不是清白了,你不想負責任就直說,少往我身上扣屎盆子,小爺我也是個有身份的體面人,不是哪個阿貓阿狗的賠禮都要的!有些人啊,就他孃的不是人!”
“”聽到這話,楚錫林氣了個倒仰,瞪大了雙眼,雙唇抖得就像是秋風裡的落葉,抖了半晌才抖出破碎的一句話來:“你他孃的放屁!”
李敘白句句帶血的繼續冷嘲熱諷:“放屁怎麼了,你能憋著一輩子不放屁嗎?你可真是一張賤嘴配了一個壞心眼,你犯賤犯的所向披靡啊!偷看小爺洗澡,你也不怕爛了眼睛!我可告訴你,今天這事兒小爺跟你沒完!你要是不給小爺一個說法,你信不信,明天一早,汴梁城裡所有人都會知道你楚錫林的德行!我讓你都沒臉出門見人!”
“我打死你!”論口舌,楚錫林根本不是資深狗仔出身的李敘白的對手,但輪拳腳,楚錫林又妥妥的佔盡了上風,他被李敘白罵的心智大亂,惱羞成怒之下高高的揚起了拳頭,衝著李敘白便砸了過去。
“你來,你來啊,朝這打,小爺我士可殺不可辱,服一下軟小爺我跟你的姓!”李敘白跳著腳,繼續刺激楚錫林。
“大人,大人!冷靜點,大人你冷靜點!”石昆陽和崔赫夕見勢不妙,撲身而上,一個人抱住了楚錫林的腰,一個人抓住了楚錫林的手,把他拖到了屏風旁。
楚錫林靠著屏風,咻咻直喘粗氣,看到李敘白那張囂張跋扈的小人嘴臉,他就按耐不住要一記老拳揮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