勝利者的姿態,我的心沉了下去。
沒有問我想得怎麼樣,只告訴我一個結果:事情已經過去了,那個人已經走了。
“他已經跟我承認了,是他帶壞了你。這件事我也不想追究了,說多了不體面,從今往後,你給我規規矩矩做人,不許再碰那些烏七八糟的東西!”
知道他沒有騙我,是有人騙了他。不想爭辯什麼,我也對他坦白,告訴他我本身就是個什麼樣的人,這幾年裡我都經歷過什麼,幹了些什麼。把他氣得發抖。
“我不想討論您跟他的其它恩怨,”我說,“就我的這件事而言,您應該感謝他。如果不是他,我不會像現在這樣明確地找到自己的位置。他是完全照著你的意思去做的,把我培養成您心目中的後繼人。只不過中間有些因素任何人都左右不了,連我自己也沒辦法。如果可能的話,我比任何人都不希望招惹上他。不是他帶壞了我,是我在引誘他……”
話一說出來,我不出意外地又捱了結結實實的一巴掌;心裡卻是意外地舒暢,差點沒笑出來。舅舅摔門走了,之後再也沒跟我談起這件事了。
那之後第二天我就跑去上班,臉皮厚得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。公司裡冒出了傳聞,大概是那幾個臨時保鏢透露出去的,我當然是無所謂。舅舅要是覺得難堪,就讓他自己去處理吧。
然後我就知道了,舅舅那天說他已經走了是什麼意思——錢遙辭職了。這個訊息是舅媽轉告給我的。難怪那天舅舅那麼輕易就饒過了我,也許是拿出恩人的姿態要他保證這麼做的。看來還是不死心,以為罪魁禍首一走,我就該老老實實地走回正路。太幼稚了。
這麼一來,事情確實是“解決”了,至少其他人是這麼看待的。一切就像是兩年前的重演,電話打不通,甚至連他的後續訊息都不再有人傳言了。連房子都賣了,這一次,他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。真的斷了嗎?我不信。有時候我以為自己已經完全瞭解了他,原來還是這麼捉摸不定。
過了足足四個月,還是音訊全無。某天忽然接到一通電話,居然是楊曦。
沒有罵也沒有吼,看著潑辣倔強的一個女人,原本是很知書達理的,隨和淡然的語氣倒是讓我不禁有些忐忑。
“那天表妹看到你們,確實是給我說了。她太稚氣,還以為是誤會,以為你們只是……只是在開玩笑。”
我說對不起,不該欺騙你們。可是心裡並沒有嘴裡說得那麼愧疚,事情到了這一步,我沒有覺得對不起任何人。
她也嘆氣一笑,有些自嘲,也很坦然。
“不用說了,我都知道。其實我也早就看出來了,你們……一開始他就警告過我,說是以前有過男性情人,可我不死心,還是那樣死纏爛打上去。我真傻,還以為自己可以改變得了他,犯這種幼稚的毛病。我相信他也喜歡過我,對我是真心的,可是從他一回到那邊……情況就變了。他再也沒主動正眼看過我。呵,知道我那麼頻繁跑過去看他是為什麼?我不想他走得太遠,雖然我也知道他遲早會跟我攤牌。可是我沒想到,他會就這麼一走了之。”
我又說了一遍對不起,這一次是真心的了。
她說:“行了,該說對不起的人是他,雖然我也不知道他究竟錯在什麼地方。”
是嗎?其實我也是這樣的感覺:也許我們都錯了,但原因又是什麼?
讓我沒想到的是,她居然知道那錢遙現在的處境,最後還一五一十地告訴給了我。如此寬容大度,令我自慚形穢。忽然明白到那個人的一些想法:只有當她原諒了我們,一切才有繼續的可能。
這個虛張聲勢的混蛋!
一個星期後,我請了年假,把事情料理妥當,收拾行李上路了。
根據楊曦的描述,他現在所在的地方是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