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頭,我依然在笑,雖然一定不好看,我還是習慣性的揚起笑臉:“開玩笑的!”
他只是定定的看著我,彷彿要穿透我可怕的外表看到靈魂深處,臉上沒有一絲笑意。
我想伸出手,和小時候一樣扯起他的嘴角,告訴他要笑,可是那雙泛著烏青猙獰可怖的手,還是算了吧。
“我會救你的。”他說。
我撐起下巴,側著腦袋斜看著他:“雖然你現在已經很厲害了,不過還差得遠呢。”如果是千年後的麻倉好,或許辦得到,可是現在的葉王,即使成功了也必定要付出沉重的代價。
為了我,不值得。
我早已對這個醜陋的世界厭倦了,離開也好。
麻倉家的上方像是聚積了幾百年的陰雲一般,陰沉沉的壓著,讓人喘不過氣,每一個人都那麼面目可憎,連我和葉王都受到了影響。在這裡找不到任何真善美的東西,不,只是我們早已失去了欣賞的能力。
黑暗的影響力,是任何事物都無法企及的。
最後我們只是沉默不語,因為我們都看到了未來。
“我要娶琉璃了。”有一天,葉王告訴我。
我絲毫都不感到驚訝,淡淡的應著:“嗯。”抬起頭迎著明媚的陽光,我不期然的想起自己如今的醜陋,在陽光下可真是曝露得徹底,但是,沒關係,因為這裡只有一個人,一個不會嫌棄我醜的人。
“沒有靈視的你似乎比我看得還要清楚。”葉王說,語氣中流露著淡淡的無奈和自嘲。
“這些並不難猜啊,你才華出眾,琉璃是獨女,很般配不是嗎?娶了她,你就是下任家主。”看出家主的如意算盤的人不止我一個,所以才會專挑琉璃下手,可惜漏算了一個我。
我不找你報仇,因為有人會幫我做。
如我所願的,毀滅一切。
可是,我心裡分明有個聲音在說,你瘋了!你不能這樣!你會後悔的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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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啊,真的有些難受呢,但是已經來不及了。
我選擇葉王成親的晚上獨自一人死去,用盡我的全部力量,耗盡生命,我可以將詛咒淨化,然後乾乾淨淨的死去。
望著窗外明亮的滿月,傾聽著遠處的喧囂,孤寂更甚從前,如毒藥一般一點一點侵蝕內心。
我真是無藥可救了,這樣死去,到底是在懲罰自己,還是在折磨葉王?
明明知道會為我傷心的人,只有他,卻非要做得這麼絕。
何洛衣,你真的是很殘忍。
安靜的躺下,我將雙手交疊置於胸前,閉上眼,全身的靈力釋放出來,有種很清爽很舒暢的感覺流遍全身,猶如清澈的泉水一般洗去汙濁瘴氣。
真諷刺,內心充斥著黑暗和仇恨的我,靈力卻是這般純粹清靈。
“洛衣,你在做什麼?”
突然闖入的聲音讓我睜開了眼睛,卻沒有停止淨化。
我看著一身正式禮服的葉王,他眼中透著焦急,微微喘息著,應該是很急的跑過來的。
一瞬間,我彷彿聽到了心間寒冰裂開的聲音。
或許是詛咒的邪惡力量已經無法影響到我,我忽然間意識到了什麼,一直被陰暗思想掌控著的大腦竟然在此刻清明起來。又或者,直到臨死前一刻,固執的我才肯放下執念,回憶起比仇恨更重要的東西。
葉王,你才是我最該珍惜的,你是上天賜予我最珍貴的禮物啊。
我卻自私的傷害了你。
這一次我再也笑不出來,取而代之的是眼淚,一滴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落下來。
坐起身,我看著他,喚道:“麻葉童子!”
“洛衣!”他回應我,走到我面前,緊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