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禟道:“額就不去了。額在家看門。雲袖那不孝女也去赴宴,額怕她認出額來。”
雲裳可以戴蘇幕遮,他一個男人可不能戴,不是沒可能被大女兒看出破綻。
雲裳也覺得老爹去不太合適,也就不勉強。
反正,她帶一個小環四個護衛,排面也夠了。
……
靖善坊,術虎府。
酉時三刻,夕陽西下,華燈未上。
舉辦酒宴的中庭歸雁臺上,歌舞筵席已經佈置停當。
術虎家的奴婢們穿花蝴蝶般,在筵席之間忙碌,準備精美的餐具。
貴賓席上的李二娘子、李四娘子還沒有到,可受邀前來的陪客們,卻已經濟濟一堂、高朋滿座了。
總有數十人之多,大多數是關中有權有勢的衙內千金。
這簡直是一個官二代、富二代參加的宴會。
長安二代中最有名的蒲察懷真、完顏阿執、紇石烈豬狗、僕散蛤蟆、徒單謨、石抹福國……都來了。
也有耶律寅娘、完顏歹古這樣的外來客人。
各家受到術虎夫人的邀請,家主們都不想來參加元妃侄女的接風宴。可要是不來,就是明著得罪元妃。
所以乾脆,派自己的子女來赴宴。
這群衙內千金一到筵席上,就隱隱分為兩派。
一派是蒲察懷真為首,一派是徒單謨為首。
蒲察懷真的身邊坐著完顏歹古,完顏歹古身邊坐的不是雲袖,而是大舅子烏古論魁。
雲袖則是坐在蒲察懷真身邊。她服飾華麗,滿頭珠翠,可臉色卻有點蒼白,眼神帶著疲倦和苦澀。
這三天,她是蒲察懷真的女人,而不是完顏歹古的。
完顏歹古和蒲察懷真有“共妻之誼”,居然交換小妾,各自玩弄三日!
所謂共妻之誼,其實是“共妾之誼”。女真人再野蠻,如今也沒有交換正妻相互玩弄的惡習。
交換的,其實是地位卑微的妾室。
雲袖想到昨夜的遭遇,就感到噁心,憤怒,淒涼。
她貪慕榮華富貴不假,想嫁女真男子也不假,可不代表她願意被男人肆意作踐!
她可以是妾室,卻不該是妓女!
但現在,她和妓女有什麼區別?
可是她只能忍耐,無法反抗。她只能寄希望於未來,希望完顏歹古會越來越重視自己,不會再把自己送出去作踐。
雲袖努力壓抑自己的羞怒,忍受著蒲察懷真撫摸自己腰肢的手,強顏歡笑,不敢甩臉子。
心中卻在流血。
正在此時,忽然聽到一個肥胖少年說道:
“你們知道麼,李二娘子都要尋找李桓,希望見見她隴西李氏的本家。”
“她派人來我石抹家,專門詢問李桓的訊息呢。”
“可惜李桓如今不在長安,不然今夜來參加晚宴,多半又出新詩了。”
一個女真衙內笑道:“李郎君的那首《詠長安》,就算俺爹都讚不絕口。難得他如此年少,就能文武雙才,可惜終究是個漢人。”
此人正是徒單鎰的嫡子,徒單謨。算是關中衙內之中,少有的君子。
耶律寅娘嫣然道:“徒單郎君此言差矣,漢人怎麼了?俺舅父已經許諾他前程,他還怕將來不能出人頭地?”
“李桓詩才已入士林,鶴鳴先生都對他親眼有加呢,他可是隴西李氏出身。”
眾人紛紛議論李桓,嫉妒之餘也津津樂道。
實在是因為這段時間,李桓被大儒李俊民造勢宣揚,加上元妃侄女也要尋訪李桓,使得李桓名聲鵲起,成為一個談資。
完顏歹古已經聽蒲察懷真說過李桓,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