期貨貿易,在一場金融海嘯之中全軍覆沒。當公司破產所有資產被清繳後,他們所剩的只有一些破舊的傢俱,還有不足兩千元的現金。
葉家搬離了住了十幾年的海邊別墅,靠著父親舊日的關係,在老城區租了間違規房。後母與搬家工人憤怒的爭執聲,以及弟妹抽泣的哭聲,仍在她耳邊徘徊。
這個男人就是在那樣雜亂不堪的環境中出現。
他像是從另外一個時空裡突然降臨,他穿著一襲黑色的風衣,如暗黑帝國的王一般,走到她面前。
“我給你一個機會選擇,你打算留在這裡,還是跟我走。”
“我和你走有什麼好處?”十八歲的葉向晚,面對二十五歲的楚狄,不是不害怕。
葉向晚在商會舉辦的聖誕年會上見過楚狄,從別人的竊竊私語裡,她得知了這個在商界以手段毒辣而聞名的男人,素來喜歡落井下石這樣的戲碼。他不是剛好經過這裡,他是蓄謀已久。
但再害怕,葉向晚也決定挺起了胸膛為自己做出人生中最重大的選擇。
“你想要什麼?”楚狄玩味地打量著她。似乎很意外剛滿十八歲的她會裝出一副冷靜的樣子和自己講條件。
就像獵物與獵人,討價還價一樣。
“安頓好我的家人,讓他們衣食無憂。還有……我要上學。”葉向晚努力地用不帶顫音的聲音告訴楚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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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005 章 羊入虎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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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狄點點頭,立刻有人恭敬的送上支票本,“你應該明白,我要帶你走意味著什麼吧?”在落筆之前,他戲謔地問她。
“當然,我只是清純,不代表我蠢。”沒見過豬跑,不代表吃過豬肉。葉向晚當然不會傻到以為楚狄給她錢,只是為了和她談天說地聊人生。
“哦,聰明的女孩兒,我十分期待你的表現。”支票撕下,輕飄飄紙張從他手中跌落到她手中,就像從雲端跌落深淵。“明晚九點,麗晶酒店頂層,不見不散。”
“你等等。”臨上車時,從楚狄身後傳來遲疑的叫聲。楚狄停下動作,眉頭微微聚起。難道她反悔了?
葉向晚追了過來,站在楚狄身邊,晚風吹起她的長髮,她看起來和任何十八歲的女孩兒都沒什麼區別。“這些錢……不夠。”
支票上寫了六位數,六位數或許可以支撐一般家庭小康生活好幾年,但對於她們家,這些錢是絕對不夠。父親的心臟需要昂貴的藥物來維持正常,香姨要請保姆,要做美容,要與太太們打牌喝茶,弟妹要上高等私立學校。
她出賣自己是為了讓家人的生活水平保持原狀,而不是苟延殘喘。如果是那樣的話,她什麼都不用做就可以了。
楚狄失笑,“這是訂金,其餘的,如果服務滿意,我會在事後付清。”
“那,如果不滿意呢?”葉向晚追問了一句。
“你不會想知道答案的。”
留下這一句,汽車揚灰而去。葉向晚站在原地,手裡攥著那張支票,夕陽將她的身影拖得像一根琴絃,又細又長。
當天晚上,葉父因心臟病突發住進了醫院。香姨忙著收拾房間安頓弟妹所以沒有過來,只有葉向晚一直守在旁邊,直到幾個小時後葉父脫離了危險,她才鬆了口氣,整個人都鬆懈下來。
葉衷睜開眼,看見大女兒微低著頭坐在病床前打瞌睡。葉向晚的睫毛長得很好看,很像她的生母,濃濃的睫毛像是小刷子一樣,又黑又密。當她低下眼瞼的時候,睫毛就會在眼下投下一道彎彎的貝形陰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