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夢花嚶嚶哭泣,忽又生出了惻隱之心,欲要說的話便再也說不出口。
聽見花妹哭得肝腸寸斷,眾人怎麼勸慰都無濟於事,他心中頓時也悲從中來,忍不住紅了眼眶。
此刻,他忽然又想起了自己下落不明的爹孃和妹妹,想起了對自己視如己出的師傅……他要如何才能找到失散的骨肉親人?又如何才能報答師傅的養育造就之恩?
他的心亂極了,像纏繞了一堆亂麻,怎麼理也理不清。一種深沉的巨大的壓抑,令他心生疼痛,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。
他無數次在心裡發誓,今生今世一定要尋找到失散的親人,一家人快快樂樂的在一起,再也不要分開。
這次回去,便要向師傅問個清楚,自己的身世究竟是怎麼一回事!也只有師傅才是唯一的知情人!可這麼多年來,他為甚麼一直對我隱瞞?這其中到底有甚麼不可告人的秘密?
不知不覺,馬車已駛出幾里地開外,一路上偶爾可看見三三兩兩的行人,有的揹著竹簍,有的挑著擔子,有的推著板車,看上去都是一些種地的農民。
當然,還有一些身穿錦衣,坐在抬轎上的富家子弟,有的騎著高頭大馬,鳳冠鮮衣,儼然一副大富人家的作派。
見路上忽然熱鬧了起來,許楓掀開廂簾,抬眼朝前面張望,他不由露出了笑臉,沉吟道:“前面不遠處,便是清風集了,過了這清風集,還行半日,便可到達鳳凰集了。我們用不了多久便可到達終南山地界了。”
眾人一聽,皆都興奮起來,只有夢花,先前哭得梨花帶雨,一副悶悶不樂的憂傷模樣。
柳如煙驟然聽到許楓說起鳳凰集,他頓時心裡一顫,只覺這名字好生熟悉,他皺起眉頭思索起來,卻是怎麼也想不起是在哪裡聽說過。
冷月和夢花望著官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,觀察著他們的模樣神態。一路上行行色色的人都有,有的身著奇裝異服,十紛怪異。
有的長相奇特,叫人看不出真實年齡,甚至都不能形容美醜。有的孤身一人,有的成群結隊,熙熙攘攘,這才顯出了些人間煙火氣,越望前走,行人愈發多了起來。
久居深山的上官紅琴見冷月夢花姐妹倆歡快的四處張望,嘰嘰喳喳說個不停,像兩個從未進過城的小女孩一樣,對外面的一切事物都充滿好奇,感到新鮮。
突然,一群快騎從遠處山道上賓士過來,有十數騎人馬之多,他們從前面山坳處拐了個彎顯身出來,馬蹄聲渾厚,在幽靜的山野間聽來,更顯得清脆響亮。
他們速度極快,眨眼間就已經到得眼前,賓士在最前面的青年騎士見馬車行駛緩慢,擋住了去路,便猛然吆喝一聲,口中高嚷道:“官府辦案,閃開,快閃開!”
那兩個家丁見狀,慌忙勒動馬韁,將馬趕到路旁停了下來。
那十餘騎士皆都身著鮮衣勁裝,頭上戴著頂紫紅官帽,肩上斜揹著一把柳葉長刀,足上蹬一雙烏黑的尖頭長靴。這些人眉頭緊皺神情焦急,臉上卻顯出一股英氣逼人的清爽堅毅之色。
這樣的打扮,一看便知道這些定是官府中的人,但這許多人如此著急趕路,卻不知是何原因?
十餘快騎從馬車旁急閃而過,身後蕩起塵土飛揚。路上的行人見快騎過來,臉上皆顯出驚駭之色,慌忙在路邊躲避。
眾人瞧著他們的身影遠去,待到瀰漫的塵土散盡後,許楓才吩咐兩個家丁啟行繼續趕路。
冷月忽然問道:“爹爹,這些是甚麼人啊?”
許楓眯縫著雙眼,淡淡說道:“你看到他們胸前的官印沒有?”
冷月和夢花相顧一眼,夢花詫異的問道:“官印?伯伯可是說那些是官府的人?”
柳如煙在馬車旁自然是聽得一清二楚,方才那一幫人奔騰過來的時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