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望甩開卓航的手,“切。”
“誰稀罕。”
卓航氣不過張望這樣對陳小秋發脾氣,雖然卓航和陳小秋本身也有隔閡,但陳小秋怎麼也輪不到張望來陰陽怪氣。
卓航衝著張望罵:“神經病!”
張望不甘示弱,梗著脖子說:“你才是!”
小孩子們鬧來鬧去的,文婆婆不管她們,笑著拉開鬥雞眼似的卓航和張望。
“好了好了,都是來文婆婆家玩的,別吵吵鬧鬧的。”
“今天元宵還要敬菩薩,要是驚了菩薩就不好了。”
陳小秋也上來拉開卓航和張望:“你們要吵,就衝著我吵,不就是說我沒良心不回村嗎。”
“是,就是我沒良心。”
卓航和張望都是一怔,看著冷聲說狠話的陳小秋呆了。
陳小秋冷笑著看兩人:“還有呢?”
“還有什麼想罵的?”
陳小秋從小到大都是溫吞性子,蒲立德又家教很嚴,把陳小秋教得溫順乖巧,平時和人說話陳小秋都是小聲客氣。
就算被人欺負都不會還嘴那種。
滿村都找不出一個比陳小秋還包子性格的妹崽。
但剛剛陳小秋說話的語氣態度,樣子簡直是變了個人。
文婆婆剛才進屋了,沒聽見陳小秋的話,等她從屋裡拿著貝殼油出來的時候,卓航和張望已經各自坐在板凳上了,文婆婆讓陳小秋趕緊擦擦臉。
“臉上皸裂的地方,得趕在春天前擦好,你拿回去,每天晚上睡覺前用溫熱水洗完臉,然後厚厚的抹貝殼油。”
“抹上一個星期應該就能好些。”
貝殼油有淡淡的香氣,很好聞的味道。
陳小秋伸手接過貝殼油,文婆婆看見陳小秋滿是凍瘡疤的手又心疼上了:“這手又是怎麼弄的?”
“妹崽,你大冷天天天在外面幹什麼了?”
張望目光落在陳小秋滿是凍瘡的手,恨恨道:“她天天在高速路橋下賣水果。”
“不凍臉不凍手才怪。”
文婆婆眼睛微微眯起,看陳小秋的眼神更多了心疼,“你媽喊你天天去高速橋下襬攤?”
陳小秋嗯了一聲,對著牆上掛的小鏡子擦臉。
“賣禮品箱。”
文婆婆想了想問:“那陳玉然呢?”
“陳玉豪呢?”
陳小秋自嘲一笑,“他們也去。”
有些話陳小秋從來沒有和人說過,在菜市場裡每天都有人故意攔著陳小秋問:“小秋,你來麵館幫忙,去橋下襬攤,你姐你弟咋沒來呢?”
那些人就等著陳小秋說蒲么美不好,說陳家不好。
陳小秋雖然性子溫吞,但又不傻。
她比蒲么美更不想讓別人看自己的笑話,所以陳小秋都當那些人是空氣,理都不理徑直走開。
蒲么美總說陳小秋在外面如何如何說陳家人的壞話,卻不知道陳小秋根本不屑於在菜市場那些面前說家裡長短。
這是蒲立德教出來的陳小秋,做人要有骨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