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如辰聞顧奕之言,心中不禁生出一絲詫異。
她回眸望向顧奕,問道:“那你本來的名字,又是叫什麼呢?”
顧奕聞言,微微低頭,似乎在回憶些什麼。
“我父親,當年曾任職輕車都尉,他以其剛正不阿之性,加之卓越的軍事才能,在朝中享有頗高的聲望。”
顧奕本來就低的聲音帶著些沉重,“然而,正是這份正直與才能,讓他成為了某些權勢者的眼中釘。”
陸淵與柳如辰靜靜地坐在馬車之中,望向對方,又不約而同地再次看向顧奕,聽顧奕繼續說著。
“我父親素來不願捲入朝中各派系的紛爭,尤其是王爺的陣營。王爺曾多次試圖拉攏他,卻都被他以’只忠於國家,不忠於個人’為由婉拒了。”
“那一日,我如往常一般與父親上早課,他正教我練槍,突然間,一群不速之客闖入了府中。他們直衝書房,搜出了所謂的叛國證據,當場刺死了我的父親。隨後,又下令將我們全家下獄審問。沒過幾日,父親竟被當街問斬,而我們一家則被流放至漠北。”
說到這裡,顧奕的嗓音已微微顫抖,眼中不斷閃爍著淚光,發紅的眼眶努力收著快要溢位的淚水。
柳如辰與陸淵對視一眼,都對顧奕遭遇感到同情與憤慨。
“若非母親捨身相護助我,我不可能從那流放途中逃脫。可我至今仍無法為我父申冤。”顧奕說到這,手指緊握,似有一股怒氣要衝出胸腔。
柳如辰見狀,輕輕從袖中取出一方手帕,遞予顧奕,那手帕上繡著淡雅的花紋,散發著淡淡的香氣,她以眼神示意顧奕拭去眼角的淚痕。
顧奕搖頭,並未接過手帕,仰頭望向馬車頂,繼續說道:“我本名為顧意樂,父母曾寄望我能以’意趣盎然心自明,樂在其中夢輕盈’之態,豁達地走過人生之路。”
“然世事無常,為避人耳目,保我性命,我不得不更名改姓,以顧奕之名苟活於世。”顧奕說著說著,竟搖頭笑了起來。
陸淵本想說些什麼,但是還是吞進了肚子裡。
柳如辰看著陸淵,眼神示意要他放心,她安慰道:“顧護衛,不必憂心,眼下的調查也算順利,我們一起想辦法,一定可以為你父親昭雪的。”
顧奕聽了柳如辰的話,激動的情緒也有所緩和。
柳如辰見顧奕呼吸逐漸平緩,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,問道:“顧護衛,我個人有些好奇,你為何偏偏選了這’奕’字作為新名呢?”
顧奕深吸一口氣,解釋道:“‘奕’字雖與我本名不同音,卻承載著我對未來的期許。我盼有一日能為我父洗清冤屈,讓顧家得以重見天日,光明正大地行走於世。故留下這同音之’奕’,以銘記我心之志。”
柳如辰聽後,輕輕靠向馬車壁,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,輕聲說道:“原來如此。”
顧奕面露疑惑之色,柳如辰見狀,忙尷尬地掩飾自己的情緒,笑著說道:“如今有了沈常平司的這封親筆書信,為你父親昭雪之事指日可待了!”
顧奕瞬間又恢復往日的精神,緊緊抓著那封信,那是他此刻的依靠和希望。
柳如辰擔心顧奕一人在盼顧軒,容易思慮過多,便開口提議:“為了這即將到來的勝利,我們晚上一起在盼顧軒用晚膳如何?也算是個小小的慶祝。”
“嗯!”顧奕與陸淵幾乎同時應答。
柳如辰見兩人都應允,心中甚是歡喜。又想著和彤兒,秋霜一起回盼顧軒,她轉身下了馬車。
“你們一起回去休息,我要去沁香齋叫那兩丫頭一起回去。”
剛下馬車,柳如辰不禁輕嘆一聲,“若是弟弟還在,該有多好啊!”言罷,她邁步走向御街,那裡,沁香齋的茶視窗依舊是大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