順著聲音的源頭望去,只見趙老夫人緩緩步入視線之中。
她的背脊微微佝僂,一隻雕刻精美的柺杖穩穩地支撐著她。她的眼神異常犀利,讓人不敢直視。
髮間閃閃發光的珠釵,在燭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輝,與老夫人那犀利的眼神倒是十分相配。
未等眾人從驚愕中回過神來,老夫人已用柺杖輕輕敲了敲馬車,“來人啊,任小姐和陸二爺不慎被困於白礬樓的酒倉之中,受了一夜的驚嚇。速將二人小心扶上馬車,安全送回王府。”
侍衛們聞令而動,迅速而有序地行動起來。
柳如辰環視四周,目光所及之處,唯一可用的“武器”便是江白石剛丟在地上的木棍。她眼疾手快,用腳輕輕勾起木棍,緊握手中,準備隨時擋下侍衛們前進的腳步。
老夫人並未因此而有絲毫停頓,她繼續下達命令:“另外,速派一人前往府尹衙門,通報此事,務必讓府尹大人知曉。”
言罷,她又將目光轉向柳如辰,那雙犀利的眼睛彷彿要穿透她的身體。
“就說任小姐與陸二爺在白礬樓酒倉被困一夜,但現已平安找到,二人均無大礙。讓府尹大人知曉此事始末,也好讓城中百姓安心。”說到“安心”二字時,她特意加重了語氣。
“慢著!你無權擅自帶走唸白!”江白石雖然雙腿發軟,幾乎站不穩,但仍然毅然決然地擋在任唸白身前。
老夫人冷冷地掃視著周圍的侍衛,他們面面相覷,不敢輕舉妄動。
老夫人怒不可遏,用權杖重重地敲打著地板,“咚!咚!咚!”每一聲都像是重錘敲擊在眾人心頭,“還不快扶任小姐上車!”
正當眾人陷入兩難之際,“籲——籲——籲!”一輛馬車如同狂風驟雨般衝進現場,顧奕眼疾手快,將馬車穩穩停在了眾人面前。
“如辰姐,快!快上車!”秋霜急切地呼喊著。
幾人迅速行動起來,躍上馬車。老夫人見狀,急得直跺腳,大聲喝令:“快,快攔下那輛馬車!”
“用箭射下那車伕!”老夫人一聲令下,兩名侍衛毫不猶豫地拉滿弓,從背後掏出利箭,瞄準了顧奕。
江白石見狀,一邊大喊一邊回頭張望:“走左邊,向市街方向,那裡人多,他們不敢……”
話音未落,“啪”的一聲,一支冷箭穿透夜色,狠狠地射中了江白石的胸口。他身形一晃,整個人便從馬車上翻滾而下,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衣襟。
這一幕,讓所有人都驚呆了,血腥味帶著緊張的氣息在空氣迅速瀰漫開。
“白石!”任唸白見到江白石中箭倒地,瞬間失了神,雙手不停地拍打著馬車,聲音中帶著哭腔,“快停車!快停車!”
顧奕緊握著韁繩,目光堅定地望著後方緊追不捨的侍衛和趙老夫人那猙獰的面孔,沉聲道:“任小姐,現在這種情況不能停車!陸兄,你來駕車,我去救江先生!”
柳如辰立刻伸手拉住了準備跳車的顧奕,焦急地說道:“你一個人如何擋得住那麼多侍衛?”
陸淵迅速接過韁繩,冷靜道:“前面就是鼓樓,老夫人她也不敢在那裡胡來。我們先往前,到鼓樓附近再調轉馬車回去救江先生。”
馬車剛一停穩,任唸白便不顧一切地跳下車,衣裙被馬車勾住,她用力一扯,裙底被扯爛,也顧不得許多。她拖著發麻的雙腿,踉蹌著向江白石倒地的方向跑去。
“白石!白石!”任唸白跪倒在江白石身邊,雙手顫抖著按住他胸口的傷口,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。她散亂的頭髮隨風飄揚,歇斯底里地衝著那些準備上前拉走她的侍衛喊道:“快叫大夫!快!”
柳如辰急忙趕到任唸白身邊,試圖讓她冷靜下來:“唸白,你別用力按著箭頭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