乎便宜了那阿薩濟,我皺了皺眉,少不得還要去弄件夜行服。將那二百二十兩銀子去“要”回來。我有些心煩。喝了一口茶:“我出來沒有帶這麼多銀子,諸位先等一下,少頃便送過 來。”
莎麗兒轉向我。又看著旁邊四個人的服飾:“你是什麼人?”隔著一幕繡簾,她看不清我地形貌。
“看上了付錢而已,姑娘何故有此一問?”
“這位聽竹軒的客人是好意,”一個聲音從旁邊冷冷逸出,“只是仗著霍去病的軍功便在此處隨意買弄,這等行徑未免叫人不齒。”
我聽他的話來意不善,站起來:“趙充,我們回去。這位西域客人可在此稍等,過一會兒金城別府會有人送錢來,到時候一手交錢一手交人。”
我掀簾而出,碧若春山的竹簾下,粉色地深衣如霞雲出岫一般飄然悠柔。
我放下挽竹簾地手,袖襟如蘸滿了桃花的流水。我的目光挑過那坐在大堂上地閒雜人等,望向方才說話的人。
只見他青布束髮,一身乾淨的青布紗衫,沒有美玉裝點,沒有金冠裝飾,素淨中不掩他挺拔的身軀。
“彎彎,你怎麼仗著我的軍功到處賣弄了?惹得蘇二公子如此不悅?”
眾人啞然,霍去病一身月色長袍,自樓梯口徐徐而上。
趙充等四個士兵一個肅然立正:“霍將軍!”
霍去病一擺手,徑自來到我面前,輕輕隔著長袖握住我的指尖,低頭耳語:“怎麼不等我就出來了?”
他已經眉目明朗,只是眼皮處略有一些浮腫,那雙眼睛越發顯得狹長而純黑。
我輕笑:“你又不是病人,要我時時刻刻守在邊上做什麼?”
他聞言一怔,明白了我的良苦用心,唇間盪漾開一抹深深笑意:“說得不錯。”
我們都是很堅強很堅強的人,我相信他很快就會復原,他也確實做到了。
我們隔著衣衫將手握得深一些,執子之手,與子攜老。
在這一刻,我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什麼東西,能夠分開我們兩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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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霍兄!”
我拉著去病正向聽竹軒走去,那剛剛說過我壞話的蘇二公子,冒了出來,“霍兄今日踏平胡地歸來,大長我漢人威風,蘇武特地從長安迎過來要酒喝。”
話兒說得油滑,人卻見不到半點油滑。
藍衫垂地,磊磊落落,一雙明眸,如黑山白水。
長安城畫舫中流傳,長安城三大公子:公孫勝聲公子如月之清朗,霍去病將軍如松之絕傲;蘇武蘇二公子如竹之素節。眼前,就是號稱 “素節如竹”的蘇武蘇公子。
他老父蘇建在兩年前衛青大將軍出兵定襄的時候,因翕侯趙信臨陣倒戈,雖力戰一日一夜,終於不敵匈奴數萬大軍而兵力殆失。他們家本是簡樸,為了蘇老將軍贖罪大概已經家無餘錢了。
敢在霍去病面前討酒吃,也算大膽。
去病卻回答道:“可以。”
第三章 青梅把酒望南軒
我們前腳進去,蘇武後腳跟進了“聽竹軒”,衣襟一揚,在我們兩個斜對面打橫而坐。
“兩位爺,這是我們掌櫃送來的茶點。如果,您還要什麼,只管吩咐。”一個臉面乾淨的店夥計在聽竹軒的案桌上撤去舊碗,重新擺放下三絲卷酥、芙蓉餅、駱駝蹄、千層兒、糖蜜韻果圓……如果沒有看錯的話,這都是白 齋的蜜餞餅果。
去病和蘇武沒看這些吃食,他們在張羅拿酒。
去病選了一罈上姚合轍酒,這是黃河米酒,入口甜津津,去一層秋躁。他們這裡的酒不用蒸餾之法,濃度有限。
“金城最有趣的就是這裡是西域各國商賈來往集散之所,從這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