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里凌風頂著帷帽,齊腰的長紗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。
“一個時辰後,在灼若芙蕖出綠波那個茶坊碰面吧。”康正帝微微地點頭答道。
康正帝手裡把玩著一串兒百年連體獅子頭核桃手串,等到身著火紅色氅衣的女子,出現在風語閣分舵的後堂,這才淡淡地問道:“怎麼樣?開始有收益了嗎?”
帶著銀色包金邊面具的女子淡淡地搖搖頭,用她雌雄難辨地清澈聲音答道:“只有造紙術發展的挺快,按你說的方法改善了造紙器材,現在已經開始盈利了。其他,都在虧損。”
“沒事,繼續研究。去置辦個宅子吧。以後這些賬簿事項還是交給塞……蕭燼。”康正帝又趕忙更正道:“我是說交給你哥哥。然後你拿著這腰牌,將來你和獨孤染珂,都可以在得空的時候,來皇宮找他。”
蕭燼看著身旁的康正帝,他心底不是沒有懷疑,她剛才的口誤……也許是故意而為。可是比起她的視若無睹,他寧願不去介意她故意而為的口誤。
“下元節陛下要跟鳳後去祭祖,你到現在也不想著辦法去多見見陛下,天天就知道給哀家這沒用的老頭子請安幹什麼?”文德太貴君恨鐵不鋼地睥了一眼慕容淺秋。
慕容淺秋倒是個會討巧的,時常到文德太貴君甚邊晃悠。
文德太貴君對他們所有的君侍都不冷不熱的,唯有對慕容淺秋倒是稍有幾分親暱。
這與苗疆在此番大月氏攻打夢遙國之戰裡,沒少出糧草有一定關係。可是,跟慕容淺秋母家背景,是唯一讓文德太貴君看得入眼的,也有很大一部分的關係。
“父君,女兒今日請安,來得有些晚了。”康正帝搓著手進了屋,對著一地的奴才輕輕點了句平身。
文德太貴君哪裡不知道康正帝的來意?她是三五天才能得空看自己一回的。
文德太貴君趕忙讓貼身僕從給康正帝添了個湯婆子,這才說道:“皇帝陛下也不要把自己弄的太忙,天天的忙完大臣們的事,連太醫院的太醫、御醫也想要召見一遍。那些事,就應該留給底下的人去做。萬事親歷親為的話,皇帝也會累到抱恙的!”
康正帝淡淡地笑笑,點頭敷衍著,卻沒有應承。倒是側過頭對著慕容淺秋說道:“你倒是有心,懂得幫朕來陪著父君。”
文德太貴君只幫康正帝開脫了一句,他知道,不能讓慕容淺秋心底對康正帝有怨就是了。他又提點了幾句慕容淺秋,便目送著康正帝攜著慕容淺秋一同離開了壽安殿。
康正帝拉著慕容淺秋的手,說道:“怎麼這麼涼?”
慕容淺秋微微低垂著頭,卻忍不住用他那雙杏眼,偷偷的打量著康正帝眼底漾起的波光,是什麼含義。
“怎麼不喜歡和朕說話了?”康正帝淺笑著,用食指和中指的指背去擰了一下慕容淺秋的臉蛋。
慕容淺秋有一瞬的晃神,仿如面前發冠繁重,氣勢威嚴的女子,依然是曾經那個喜歡用同樣手法,擰自己臉蛋的瑾王殿下。
可是,這也只有那麼一瞬的失神罷了。
面前的人變了,雖然說不上哪裡有多大的變化。可是,慕容淺秋知道,她變了。
“怕朕?”康正帝雙手負在身後地向前走。
慕容淺秋伸手將指尖塞在了康正帝的手心中,兀自臉紅著。
康正帝襟襟地握著慕容淺秋的指尖,說道:“晚上等朕。”
對於慕容淺秋,康正帝還是有幾分不一樣的情懷的。
許是在潛邸時,康正帝雖然從未對他行過秦晉之禮,可也一直是以半個夫侍的眼神看他的。
康正帝翻了慕容淺秋的玉牌,尚寢局的樸尚寢像是自己得了多大的喜慶一般,走路都不再像以前一樣溜邊擦牆的了。
康正帝到了慕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