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……”舉修遠微微彎腰,輕捏著她的手吻手背,聲音低低帶著沙啞,“我這輩子目前最緊張的是前一刻,舉太太差點打掉我拿著鑽戒的時候。”
他承認自己是緊張了,可也感謝剛剛那份緊張,如若不然也許戒指已經被她打掉了。但他那時候更讓他慌的分明是不知她想起了什麼,還是身體哪裡不舒服,臉色才會那樣白。
當時腦袋一空,怕的,竟然不是她要當著這麼多人面反悔,拒絕自己。
這樣的下意識,連他自己,都有些沒底了。
到底,有多喜歡。
才會到無視自我的地步。
聽到“舉太太”三個字,單七倚眉色一動,
禮貌的接過教父遞來的戒指,戒盒裡的鑽戒與她右手無名指的同款。她鬆口氣,眼底是釋然和笑意,就這樣吧……
她和舉修遠在一起,這世界,如果連舉修遠她都無法接受的話,恐怕真的要孤獨終老。
舉修遠屏息,看著那玉蔥一樣的手指去拿戒指,突然喉間一熱,開口:“七倚。”
“嗯?”單七倚取下絲絨盒子裡的鑽戒,有些不解的抬頭,不知他此時為何突然叫自己。
“我愛你。”
太、太太太突兀了!單七倚一愕。
眼前的男人溫文如玉,舉手投足雖然帶著優雅卻沒有半點貴族架子,他很平易近人,也很誠實,誠實到心直口快,譬如……現在。
單七倚本來還有點無措不知道自己是否得禮尚往來的回一句意思下,就聽到臺下念念帶頭起鬨的喧譁鬨鬧聲。
瞬間紅了耳根,這些人都是她和舉修遠的朋友同學,所有的表情其實都帶著善意,但自己人面前,也不能把這樣直白的話,這麼大刺刺的說出來啊羞澀!
“哎呀,這些話……”單七倚臉紅紅,捏著戒指為他戴上,雖然臉上燒著,動作倒是四平八穩,一下子就套在那修長好看的手指上。她正得意的打算炫耀,抬頭,就見俊臉放大,緊接著不及反應,唇上就落下一個溫潤的觸感。
單七倚下意識要往後退,卻被一把攬住了腰肢,退無可退,只能雙手抵著他胸口。
一雙眼睛瞪得圓溜溜,眨也不眨。
其實這個吻,很乾淨。
只是雙唇貼著。
她看到舉修遠閉著眼,疏而長的睫毛,雙手箍住她卻微微的在發顫。他的表情太虔誠了,虔誠得讓單七倚感覺自己推開他,是一種罪惡。
擱在兩人胸口的手終於放棄抵抗,漸漸滑落,指尖顫了顫,抬手要回抱他,卻聽到起鬨的聲音中突然想起一個突兀,又讓人渾身發冷的聲音——
“喲,大尺度啊。”
舉修遠睫毛一顫,另一隻手握住她的手,緩緩離開女人柔暖的唇,感受到手心那微涼的戒指。他轉身看向不遠處,站在教堂門口的身影。
男人身後是紛飛的雪,連他身上都似乎都還帶著一層白,化為霧水,瑩瑩。
你來晚了。
舉修遠目光堅定,握著女人纖細柔軟的手指,心中安定,但其實更多的是:僥倖。
就像是一場只有一成希望的豪賭,心驚膽戰不敢透露半分忐忑,臨到戰場,卻不戰而勝。
雖然勝之不武。
那,就讓他這輩子小人這麼一次吧。
舉修遠拿過臺上的麥,笑顏顏,無視了仇靖一身來找茬砸場子的氣勢,“仇總遠道而來,舉某有失遠迎。”
“沒辦法,有人給我車子做了手腳,很遺憾……沒有來得及阻止你的婚禮。”仇靖沒有耳麥,可教堂安靜的,一字一句都不需要特意提高聲音,就能擴散到每個角落。
他身上穿著如往常無異的手工西裝,又修過的短髮讓他看起來,額更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