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,一個娃娃掉在地裡,秋生娘趕緊幫忙收拾起來,送到老張頭家裡。
老張頭攥著一大把糧票,憑空還多出個後代來,那高興勁頭自是不用多說。
那個知青被秋生爹故意安排了輕鬆的事情做,一旦閒下來,就摟著兩泡滴水的奶子,跑到老張頭家給自己的娃娃餵奶。沒過多久,一張紙條下來,知青回了愛城,然後去了外國。
知青走了過後,秋生娘就捧著自己兩隻癟奶子給那個娃娃吞嚥。娃娃先前被老張頭取名叫“狗娃子”,秋生爹嫌棄說不好聽,就改了名字叫“芒種”。芒種管老張頭叫爹。
芒種跟著老張頭到三歲的時候,一天老張頭去揀狗糞,被瘋狗咬了,不幾日,就死了。沒了爹的芒種成了孤兒,東家一口湯西家一碗飯地活了下來。秋生爹並沒有食言,在秦村,對芒種最為照顧的就算他了,先前秋生娘還在世的時候,每年還給芒種改幾套舊衣服穿,秋生爹在發放口糧的時候,也把他當作一個成人來計劃。芒種遇著餓了渴了冷了病了,總是能夠在秋生家找到溫暖。
後來秋生娘死了,秋生爹也丟了官帽,日子開始和秦村其他的人家一樣過得緊巴巴的,對芒種也照顧不過來了。但是秋生和芒種的關係卻和以前一樣,好得跟粘了膠水似的,形影相隨,不見一天分開過。
秋生比芒種大一歲,腦子卻沒有芒種的好用,照秋生爹的話說,秋生想什麼問題要比芒種慢半步。兩人在外面偷了人家果子,捱罵的總是秋生,吃得最多的卻是芒種。秋生也不當回事情,覺得好兄弟應該如此。
秋生爹在世的時候曾經跟秋生說過,叫秋生別跟芒種太黏糊,說芒種心裡沉,和他好,早晚會被賣掉。
原來秋生還不當回事,但是自從自己在山西傷了腰,芒種丟下他不管過後,才明白芒種果然不是個好玩意兒。但是還沒有想到他居然有如此狠毒,連他秋生的祖墳,都企圖霸佔了。
4自從偷挖祖墳的事情被芒種攪得烏七八糟過後,秋生的家門口足有兩個月沒有誰來踏上一個腳印。
秋生也極少出門,只是偶爾去去王木通的店子,賒些必需的生活用品,比如鹽巴。
有時候苦悶得實在沒有辦法了,也會死皮賴臉地賒點白酒,再央求王木通給抓點鹽胡豆和油炸花生什麼的,坐在他的店門前,吃完喝完,才東倒西歪地在王木通的咒罵聲裡離去。
那些日子,秦村幾乎所有的人都在談論秋生和芒種,說秋生的不肖,膽敢挖祖宗的墳墓,說芒種的身世,他究竟是不是跟秋生一個祖宗……。談論最多的,自然還是芒種的身世,作為一個需要探尋的秘,當然會成為談論的焦點。秦村的人們各自說著不同的看法,而且也都以自己的親耳所聞和親眼目睹來對自己的看法進行證實。
有人說芒種是秋生爹的私生子,因為某年某月某日某時,他親眼在村上的庫房裡看見秋生爹和那個知青弄那鳥事;也有人說芒種根本和秋生爹扯不上關係,因為和那個知青好的是公社的某某,他親眼看見公社的某某在拖拉機上把手伸進那個知青的褲子裡,那個知青不僅沒惱怒,而且還一臉的蕩笑……從沒有過耳聞目睹的,也依靠著推測表達著自己的不同意見,一個說芒種根本不可能是秋生爹的種,因為在他的身上找不著半點秋生爹和秋生的樣子,耳朵不像,臉也不像……。另一個說,如果芒種不是秋生爹種,秋生爹在世的時候為啥會對他那麼好,還有,芒種又不是瘋子,為啥會連自己的羞恥也不要,跟人去爭那麼一個墳頭——
這話一出,就有人罵他是笨蛋,說墳頭有啥爭頭,那是爭墳頭裡埋著的東西。
啥東西憑得著費這麼大力氣。
寶珠!說話的人用手遮住嘴巴,生怕訊息走漏了似的,一副神秘的表情。
然而也有人認為這不過是一場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