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著喜嬤嬤的高喝聲,屋內屋外眾人都齊齊道起了恭喜。
雲渠看著眼前的一片紅,想起方才祝母微含哽咽的聲音,心中也有了一絲觸動。
她本想說什麼,卻被祝母輕聲攔住:“出門前不能說話了。”
雲渠點了點頭,隨後就被祝母小心扶了起來,她握著她的手極緊,卻又時不時回過神來般鬆開一瞬,彷彿是擔心弄疼了她。
她頓了一瞬,反手握住了祝母。
銀鈴在一旁拍著手,笑眯眯道好。
屋子雖大,但還是沒幾步就到了屋外,祝子豐就在外頭候著,看到她們出來,癟癟嘴便上前一步,彎下腰準備背雲渠出門,誰知他剛彎腰就被猛然撞了一下,那點三腳貓功夫一點都護不住他單薄的身板,一下就被撞了出去。
“誰啊!”他扶著腰皺眉轉頭,就看到陸岸站在他原先的位置,衝他挑了挑眉。
“表弟一邊玩兒去,莫要耽誤了吉時。”雖然他很樂意耽誤,但他承受不起後果。
祝太傅聲音溫和,卻也不失嚴厲地對陸岸道:“岸哥兒快些過來,叫你表哥揹你表姐出門,迎親隊伍已經在外頭候著了。”
“我要背表姐出門!”陸岸立即道。
他知道雲渠討厭祝子豐,也很想背雲渠出門,將她親手交到穆庭手上。
“岸哥兒,不得胡鬧。”鎮北侯夫人輕瞪了他一眼。
雲渠卻已經往陸岸這邊走近一步,示意他來背了。
“姑母表姐放心,我近日都在隨祖父練功,身板比表哥壯實,不會摔了表姐的,表哥被我一撞就撞了出去,這等功力只怕要摔了表姐的!”
這倒是。
祝老夫人與祝太傅雖對陸岸頗有好感,但這到底是外姓人,祝子豐好生生站著,哪有叫外姓表弟將自家女兒背出門的?
但不論他們如何想,這邊陸岸已經揹著雲渠穩穩向外走去,臉上笑容明媚極了。
祝子豐暗暗鬆了一大口氣。
正巧,他也不想背雲渠呢。
隨著他們離開,眾人也隨之向外走去。
陸岸揹著雲渠,嘴上喋喋不休:“表姐看到我昨日送來的添妝禮了沒?雖沒有祖父祖母送的珍貴而多,但是我這幾個月隨杜嘉年他們一道做生意賺來的,是我親手賺的,心意無價,表姐萬要珍藏啊……”頓了頓,他又轉口道,“也無需如何珍藏,都是些俗物,表姐如有急用,他們能幫上表姐一二便是萬幸了。”
雲渠不能說話,便只輕拍了拍他的肩膀,示意自己知道了。
昨日看到他的添妝禮時,她也嚇了一跳,沒想到他倒也爭氣,那裡頭的確只一些黃白之物,但正如他所說,心意無價。
杜府與鬱府的添妝禮也相對厚重幾分,莫不是那兩位與陸岸一起賺的?
陸岸覺得自己走得夠慢了,但不知怎的,還是很快就走到了門口,迎面看到穆庭那張春風得意的臉時,他忽然就有一種揹著雲渠再回去的衝動。
穆庭眯了眯眼,大步上前。
與他一起來迎親的還有皇子們與一些宗室重臣子弟,此時俱都鬨笑,高聲打趣不絕於耳。
他先對隨行的祝太傅幾人與鎮北侯夫妻行了一禮,恭恭敬敬一溜串兒叫過去,哄得祝老夫人笑開了花,也叫祝太傅臉色好了不少。
他拍了拍穆庭的肩,嘆息中含著不捨:“今後,渠姐兒就交給你了……望你好生待她,否則老夫便是拼死也要為她討個公道。”
祝母推了他一把:“大喜日子說什麼喪氣話!”
穆庭含笑,拱手行禮:“父親放心,小婿定不辜負雲渠。”
祝太傅嘆了口氣,眼眶比祝母這個真情流露的都紅,做足了不捨模樣。
話都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