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
顧氏卻沒有答靈犀的話,輕輕嘆息了一聲,想起了自己當初嫁進張家時那流水一般的嫁妝。那時候孃家還是名門大戶,家底厚,所以一應陪嫁極其豐厚,絲毫沒有虧待自己,就是如今幾個孫婦進門,大約也就只有未來的四孫媳可以和她當年相當。只是那時候皇朝初立,因擔心樹大招風,不少東西都是嚴嚴實實裝在箱子裡抬過去的,別人知道是多少抬,卻不知道其中的東西。算下來,這些嫁妝已經積攢了足足五十多年,金銀首飾之類的還存在箱子裡,而田地店鋪之類的,這價值翻了多少倍她自己都記不清了。
她很快便拋開了那些回憶和念想,對靈犀微微頜首道:“就照我之前和你說的這麼分。房產全都留給長房,金銀棵子和首飾擺設以及各色玩意兒按照長房四分,二房三房各三分,至於田產店鋪則是分成相等的三分,各房一份。”
知道顧氏心意已決,靈犀便不再多言,於是迅速分揀出相應的東西,隨即又在紙上奮筆疾書。寫好了給顧氏過目,她不禁揉著痠痛的手腕,心中極其欽佩老太太的決斷。按照郝矩,這孃家的陪嫁自然可以都留給長房,有了這些財產,哪怕張信張赳父子仕途坎柯,也能安安穩穩做一輩子的富家翁。可是有的時候,吃虧未必就不是福。
錢未必能買來情分,但也許卻能維繫倒情分。
“祖母,祖母!”
就在這一對相處了足有十八年的主僕全都陷入沉思的時候,一斤,清脆的聲音卻打斷了她們的思緒。
恍過神的顧氏看見一前一後兩個小人兒跑進了屋子裡,前頭的張箐一面叫嚷一面笑著,旋即竟是一下子爬上了坑,她忍不住呆了一呆,見小丫頭手上捧著一大堆花生,一股腦兒全都塞給了自己,她更是啞然失笑。
人老了,心也變了,換作是十年前看到這沒規矩的一幕,只怕她立玄就斥上去了。
“祖母,五哥把他的花生都讓給了我,我看到您這幾天吃飯都是喝粥就小幕,肯定餓了,所以這些都留給您,算是咱們倆的一片孝心!”
張箐一面說,一面還昂首挺胸作小大人狀,壓根沒注意下頭著的張趟嚇得臉都白了。自打她被父母留在了京師這陽武伯府,上上下下很快就混熟了,再加上顧氏對她有時候雖嚴厲,但慈愛的時候畢竟居多,於是她一點不覺得祖母有什麼可怕的。見顧氏眉眼間盡是笑意,她又湊上前去說:“祖母,趕明兒六弟和靜官長大了,我讓他們也孝敬您!”
“好孩子!”顧氏摩挲著小丫頭的頭,忍不住又輕輕掐了掐那粉嫩的面頰,“這家裡就數你嘴上心裡都會疼人,你娘那麼一個老實人,居然養了你這麼個錦心繡口的。”
張家素來是男丁多女孩少,撇開張信張攸張悼三個不提,重孫輩儘管已經有了兩個姑娘,但畢竟還未養成張越他們兄弟那一輩也只有三斤,女孩,而且張晴並非在顧氏膝下長大,張怡個性靦腆懦弱又是庶出,因此顧氏看性子活潑靈動的張青自是不同。攬著她撫摸了好一眸子,她便點頭示意張趟過來,問了幾句功課x聽他答得不錯,不禁笑著拍了拍他的腦袋。
“好生讀書爭氣,這才是咱們張家的好兒郎!”
張趟在父親面前不過尋常,祖母平常也是淡淡的,這會兒聽到這樣的一句勉勵,他不禁異常高興,趕緊連連點頭。這時候,膩在顧氏身邊的張普想起網網聽說的訊息,便湊上去說道:“祖母,三哥那兒下午正烤肉呢,不如咱們也去湊個熱鬧吧!聽說三哥還要給嫂嫂烤呢,肯定是好玩得很。您天天呆在屋子裡難道不悶麼,趁著天氣好,索性出去走走!”
聽到張普這麼攛掇,靈犀不禁嚇了一跳,待要阻止時,顧氏卻搶在前頭仔細問了兩句。在旁邊的她聽明白這是怎麼回事,頓時暗自埋怨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