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。
筠翠仙很快地被帶過來了。經過柳絮影和關靜嫻的一段講說,她的恐懼心理已經消除了一些,臉上的淚痕也幹了。但當她走進這屋一看那架勢,心頭的小鼓不由得又鼕鼕敲起來。只見當中那個黑鐵塔一樣的大漢軍官臉繃得緊緊的,一隻大手又著腰,另一隻大手按在槍把上,兩隻放光的眼睛像要盯進她的五臟六腑。他左邊坐了一位五十多歲的老頭,怒目而視,就像仇家見面一樣。那位坐在右邊的共黨要犯王一民,方才對自己還有點笑模樣,這時候那白白的面孔上也掛了一層冷霜,讓人看著打寒戰。
還沒等筠翠仙站穩,那個王一民就發話了:“筠老闆,我們想讓你辦一件事情,如果照我們的話辦好了,我們一定負責保護你。你若擔心葛明禮傷害你,我們就送你遠走高飛。我們共產黨說話從來不打折扣,但是你若是不照我們的話辦,或者是在辦的當中壞了我們的事,可別怪我們手下無情。”
“聽見沒有?”坐在當中的旅長把大手往前一伸,瞪圓了眼睛,提高了聲音說,“你若是膽敢違抗,我就掐住你那小腦袋,揪住你那細脖子,就這麼像擰麻花似的一擰,立時就讓你頭尾分家,再也唱不成大口落子。”他那聲音真像敲鐘一樣響,伸出的手真像簸箕一樣大。
彼翠仙看著那大手,身上直哆嗦,她心裡嘀咕:真要抓著自己腦袋不用擰,一使勁還不掐碎了,她忙伸出一隻小手,像要阻擋那大手一樣緊擺著說:“您,您可別動手。有什麼事讓翠仙辦,請爺吩咐,爺好比是翠仙的祖宗,讓,讓幹什麼就幹什麼。”
“讓你乾的事非常簡單,只說幾句話就行。”那大手仍然朝前伸著說。
王一民這時一指電話說:“你馬上給葛明禮掛個電話,就說第五旅朱殿山旅長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找他商量,現在家裡等著,讓他馬上回來。”
那位旅長緊跟著吼了一聲:“記住沒有?”
筠翠仙嚇得一蹦,立刻說:“記,記住了。”
旅長又說:“你開個頭就行,下邊的話由我說。”
“是。爺說咋辦就咋辦。”
“現在就掛。”王一民站起身快步走到電話機前,手按著電話說,“我替你要,要通了你說話。”
“是。”
“過去。”那位旅長也站起來指著電話說,‘“站到那,等著。”
彼翠仙忙往那兒走。她腿發軟,強挪過去。
王一民要警察廳特務科,立刻就接通了。他又用手捂著電話耳機對筠翠仙說:“要自然些。”說完就把耳機遞給她。
這時夏雲天也快步走到筠翠仙的背後站住了,謝萬春也跟著走過來。
筠翠仙接過耳機,又斜著眼睛看了看王一民,才說道:“我,我找葛爺說話……對,是我。”
筠翠仙聲音有些發顫。王一民和夏雲天他們只盼對方在電話裡聽不出。
葛明禮來接電話了。筠翠仙忙說:“是我……不,不是催爺回來吃生魚……是朱旅長到家裡來了,他老說有重要的事找爺……哪個朱旅長?是……”
這時從筠翠仙背後迅疾地伸過一隻大手來,一把捂住耳機,又用另隻手輕輕一扒拉,把筠翠仙扒拉一個趔趄,她要叫喚,謝萬春忙一伸手捂住她的嘴,把她架到屋外去了。
幾乎和這同時,夏雲天已經和葛明禮搭上話了。王一民屏住呼吸仔細地聽著……
“葛警正,太太說不清兄弟的名號,還是由兄弟本人和您說吧。兄弟是新任陸軍第五旅旅長朱殿山……對,對,正是小弟。……不敢當,不敢當,小弟也久仰警正大名,奇……書∧網今天登門拜訪,一是請教,二是有件極其重要的大事相商……本來小弟這次來哈爾濱,只想在未來的軍管區裡謀點事,不成想半路上遇著一條大魚,撞到兄弟的網裡來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