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同住一個屋簷下一星期也不會跟他說話超過五句的舍友。
忍不住好笑地後仰在排練室椅子裡,饒有興致地聽林雨嬌在微信電話裡把所有話說完,腦海裡浮現出她這張長相併不張揚,偏溫柔冷清的臉。
就像一隻沒什麼攻擊性的兔子,卻一口一個說出討厭他的理由。
都說兔子逼急了也會咬人。明明逼急她的是柯牧彤。
她倒是沒咬別人,咬的正是他。
祁司北走到樓梯拐角,一揚手,把半聽可樂扔進垃圾桶。
程譯野遠遠看著他扣上黑色連衣帽,插著兜頭也不回下樓,幸災樂禍。
嘖,還嘴硬,就是生氣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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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下了課,一群人擠在教學樓前的臺階上。
“你明天還去圖書館複習六級嗎。”李竹跟上她,不知道為什麼她比平常走的更快,“我跟你一塊兒去。”
李竹還在耳邊問她晚上想吃什麼,一食堂的麻辣香鍋,還是二食堂的麵條。
林雨嬌好半天才回過神,呆呆說了一句:“什麼?”
“你怎麼心事重重的。”李竹上下掃她兩眼,逗她,“乖小孩,你能闖什麼禍呢。”
她從小到大幾乎沒有叛逆期,一直是很乖很乖的孩子。
是高中班級上很努力但成績永遠是中等,透明到幾乎可以被忽略的學生。
甚至高三那會兒班主任去開會的晚自習,女生竊竊私語裡提起私人話題,討論青春時候那幾場轟轟烈烈的戀愛,都會被自動跳過忽略的人。
“你又跟柯牧彤吵架了?”李竹見她不說話,有點急,“都說了別跟她一般見識,她這樣的人從小到大都沒吃過什麼苦,上的學校全是貴族私立學校,理所應當覺得所有人都該順著她”
李竹在耳邊講個不停,看起來這幾年和柯牧彤同住一個宿舍也是極為不滿。
夏天的風鼓起少女純白的t恤衫。
一陣冰涼極淡的陌生洗衣粉香味瀰漫在鼻尖,林雨嬌聞了幾下,最終發現是身上的這件t恤上來的。
“你噴香水了?”李竹也聞見了烈日下的洗衣粉氣息。
“沒有。”
她自己心裡倒是挺清楚怎麼回事。
氣溫越來越高,夏天衣服換的勤,幾乎是一天一洗。
出租屋的夜晚蟬鳴喧囂,窗戶臨著上禾街的馬路,寂靜的夜裡時不時有車輪胎壓過柏油馬路。
客廳沒開燈,一片昏暗裡,藉著窗外忽明忽暗的路燈光落在地板瓷磚上。
林雨嬌抱了幾件衣服,往衛生間走。
祁司北坐在客廳的破沙發上,把貼在大門上的那些花花綠綠廣告紙揉成一團,扔進垃圾桶。看似不經意抬頭看了一眼她手裡的一堆衣服。
“喂。”窗花的燈影落在少年深邃五官上,“要一塊兒洗嗎。”
察覺到她迅速泛紅的耳尖,和漸濃的警惕眼神,他揉了揉剛洗完的頭髮噗嗤一樂,一字一句又重複了一遍。
“我說,要一塊兒洗衣服嗎。”
也是,省一點洗衣機運作的電費。
林雨嬌點點頭,把衣服全都扔進洗衣機裡,看他蓋上蓋子,倒入自己的洗衣液,再熟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