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的理智和認知,就像原來自己所看見的世界,一切都是錯誤的假象。
“是老爺闖進來,奪下剪刀救了你,他不忍心一個無辜的孩子死去,可是你讓所有人都很痛苦。”
“夫人開始精神恍惚,時常錯亂,總是對襁褓中的嬰孩毆打虐待,幾次試圖殺死,老爺只能一直守著,一次次救下來,一次次反覆告訴她,這是他們的孩子,這是他們要去愛的孩子,於是過了很長一段時間,夫人也慢慢這樣認為,她開始好了起來。”
“所有人都閉上嘴,緘口不言,自欺欺人,可你越長大,就長得越不像老爺,很快,除了我,府裡所有的僕人都換了一批的,你兩歲那年,夫人說服了自己,從此和老爺正常將你撫養成人,一切都被粉飾的很好。”
溫儀無力地坐在地上,講述到結尾時已經陷入了虛無的平靜。
“直到那年冬天,老爺入獄,宋府一場火中的屠戮,毀了所有虛假的平和。”
故事在溫儀的嘆息中結束,安靜的大殿中,宋歸慈胸口劇烈起伏著,呼吸逐漸粗重,縈繞的濃香讓他頭痛欲裂,而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覺。
這裡沒有溫儀,沒有真相,沒有腐爛的傷口,所有都是又一輪新的噩夢。
此時溫儀像全身失去力氣,整個人朝在地面匍匐著。
“皇后娘娘,我全部說完了,求您放過我的家人。”
皇后從始至終一直看著宋歸慈,在溫儀的故事和狂砂粉的香氣中逐漸陷入精神扭曲,她心情愉悅,竟然低低笑了起來。
“好啊,不過你還有一件事沒有做完。”
溫儀聞言,神情麻木地抬起頭,將身旁的劍抽出來,起身走到宋歸慈面前,在他目眥欲裂的眼神中,將劍柄放到了他手中。
“溫儀背主,請少爺賜死。”
殺了她!殺了她!殺了她!
耳邊的低語在迴響,那是他最內心深處的聲音,咆哮嘶吼著讓他將劍穿透溫儀的心臟。
宋歸慈眼中有一團濃重的黑色,渾身經脈暴起,指節泛白握緊手中的劍,理智和癲狂不斷撕扯,半晌,他抬起了手。
“啪!”一聲脆響,像是一道清音打斷了片刻的眩暈,讓劍刃停在了溫儀的胸口。
江應巧連同椅子晃倒在地上,撞翻了桌上的瓷器,抬頭瞪著門口的徐樂瑤。
“唔唔唔!”
徐樂瑤這才從怔愣中回過神來,沉思片刻後決定違背皇后的命令,立刻讓身邊的侍女替她鬆綁。
江應巧嘴上和手腳都打了死結,侍女只能撿起瓷片,費力去磨她腦後的繩子。
然而還不等割斷,殿中已然傳來利刃穿透肉體的聲音,讓江應巧呼吸一滯。
皇后看著溫儀身體一抖,繼續按著她後背往宋歸慈的劍上推,直到看見她背上洇出血色,滿意地收回手。
“別猶豫啊,宋大人。”
隨著溫儀倒在地上,她沒有阻礙的看到了宋歸慈的表情。
然而揚起的笑意,猝然僵在臉上,彷彿看見什麼不可思議的事。
他怎麼會……
宋歸慈抽出的肌肉鬆懈下來,冰寒的眼中赤紅褪去,是滿目清醒,毫無半點方才狂躁癲狂的痕跡。
目光淡淡掃了一眼偏殿,他鬆開手任由劍掉在地上,跨過溫儀的屍體靠近皇后,聲線低沉。
“娘娘計劃裡的下一步,是不是刺激臣提劍傷你,被趕來的太子盡收眼底啊?”
皇后倒退一步,驚詫地看著他。
“你、你沒中迷香?你沒瘋?!這不正常……”
宋歸慈無聲笑了笑,瞳孔化開濃郁的漆黑,用一種說秘密的聲音輕語。
“臣何時正常過?數十年來,瘋魔如影隨形,臣早已習得收放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