蓋地的無力感,他竭力的喊聲傳不到殿外,便只能瞪著宋歸慈,平復著急促的氣息。
“你以為,用這份東西就能威脅朕?你絕無可能借此逼迫朕把皇位交給你,絕不可能!”
宋歸慈低低笑了起來,似乎覺得他的話十分可笑,笑他自以為是,笑他一無所知,笑他一個帝王,也是被故事推著走的棋子。
宋歸慈撐著膝蓋站起來,走近直視那雙飽含憎惡和殺意的眼,唇角勾起譏諷的弧度。
“陛下,你太剛愎自用了,總以為自己是正確的,能夠主宰一切,可你在書裡,也是一個只知道沿著軌跡走的小人物啊。”
“那個位置坐的是誰,有哪些人會死,都是一場早就寫好的話本,而你們,只需要陪我把故事按部就班的演下去。”
他直起身,單手提著遺詔懸於榻邊的炭盆上,毫不遲疑地鬆開手,
遺詔落於炭火之上,慢慢被燒穿,紅色的圈洞越擴越大,逐漸燃起火苗。
燕帝震驚地看著,不可置信中又驟然鬆了一口氣。
宋歸慈後退幾步,俯身端起毒酒潑到炭盆中,頓時加大了火勢。
紅焰捲上錦帛蔓延開,轉眼間火舌高竄,吞噬著這個曾經足以改朝換代的皇室秘辛。
他居高臨下笑著,瞳孔倒映著猩紅的烈焰,照出他眸底深處一絲窺露的惡相。
“陛下,今日,你的終章已經寫完了,臣借這杯酒送送你。”
,!
燕帝吃力地抬起頭,凸著眼死死盯住火盆裡的東西燃盡,最終目光移向旁邊的人。
“賀…安…”
斷續吐出兩個字,便重重落回枕上,失去生息。
不知道他還想說什麼,最後還要叫他的名字,但宋歸慈也根本不在乎。
他收回視線,走去推開窗,任由盆中的火漸漸熄滅,望著遠處翊坤宮的方向,似乎在等什麼。
還有一場更大的火,要在那裡燃起。
翊坤宮內,皇后寢居內燭火通明,她獨自一人抱著膝蓋坐在床上,披頭散髮,眼中躁鬱,尖長的指甲將手指都摳出血,依舊難消心中的恨意。
宋歸慈,她一定要殺了他!殺了他!
一扇窗猛地被風吹開,寒風將雪洋洋灑灑吹進房中,燭火搖晃。
皇后抬眼看去,皺起眉,所有的宮人都被她趕了出去,沒有人來為她冒著風雪關窗。
她赤腳下床關上那扇窗戶,映在牆壁上的人影隨著燭火微動,轉過身之際,她霎時睜大了眼,倒退著撞上了窗戶。
面前的桌上,放著一個頭顱,直勾勾盯著她,面板死白髮紫,頸處的血已經乾涸凍牢,絲毫沒有弄髒桌面的錦布。
她沒有驚叫,因為她認出了這張臉,小心翼翼地走近,伸出手去觸控。
這是她派去殺人的暗衛,也是她兒時追著叫哥哥的玩伴,她多少次收到他身體的碎塊殘骸,都被她收殮進了一副棺材中,拼拼湊湊,沒有骨架,用肉塊逐漸趨於完整。
這次,終於收到了最後的,難以忘卻的面容。
她將頭顱抱進懷中,愧疚和悔恨讓手臂緊緊勒緊,淚水砸在僵硬的頭上,化作一縷白煙。
懷中逐漸冒起熱氣,越來越燙,灼傷她的手臂,她猛地將頭顱丟到桌上,突然燃燒的頭顱已經引燃了自己衣裳,就連桌上的錦布也瞬間燃起大火。
她驚恐叫喊著,試圖撲滅身上越來越大的火勢。
“啊啊啊!!來人啊!!快來人救本宮!!”
無人聽到她的叫喊。
她渾身燃燒慘叫著衝向門,卻發現原本掛在門外的鎖,現在從裡面鎖住了,她瘋狂拉拽著鐵鎖依舊無濟於事。
身後陷入熊熊大火,燒得那個頭顱破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