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“嗯嗯,你去吧。”
宋歸慈幽幽嘆了口氣,“巧巧,袖子。”
江應巧鬆開手,見他遲遲不走,緩緩抬頭對上他幽深的目光,想了想鄭重道:
“你放心,我哪裡也不去,就在府中等你回來。”
徐均承負手在外面等了半天,屋裡的人才姍姍來遲。
他跟著人往外走,揶揄了兩句。
“金屋藏嬌啊,賀安。你這出去一趟,還撿了個姑娘回來,我剛才來的路上聽人滿大街的傳呢。”
“傳開了才好,往後別再謠傳我和雲喬的事。”
徐均承不知其中關係,此時看他的表情就像在唾棄一個風流多情的公子哥,頻頻搖頭。
宋歸慈睨他一眼。
“葉檀出什麼事了?”
徐均承想起正事,收斂好表情道:“他爹不是因為他提供的罪證收押入獄了嗎,大理寺和刑部從這頭提溜,拉出了一連串的罪行,罄竹難書,昨日審理裁定後呈給陛下過目。”
“不過陛下如今龍體有恙,大多還是太子在看,商議後給的聖諭是,冬至前,梟首示眾。”
“就在方才,三皇子衝進葉府,罵葉檀是弒父滅親的罪子,自己卻不受牽連全身而退,兩人起了衝突大打出手。”
徐均承擰起眉,“三皇子哪是真的為這個舅舅不平,還不是因為沒了葉詮他就失去了爭權奪位的最大助力,惱羞成怒罷了。”
“誰打贏了?”宋歸慈聽了半天,只問了這句。
“原本是葉檀落了下風,葉夫人上前護著,三皇子一拳不慎打在她身上,葉檀大發雷霆,將三皇子按在地上揍昏過去了,這下鬧到了太子面前,我才來找你去幫他說說情。”
兩人出了府,宋歸慈上馬朝他道:“太子那邊你一人去便能幫他,我去探望葉夫人。”
“你去找她做什麼?”
宋歸慈聲音轉冷。
“為她,也為我,跟葉詮做一個了結。”
*
詔獄深處,依舊是昏暗的燈火,伴隨著地面反覆沖刷血跡後的潮溼,讓這所駭人的監獄有一股常年積累的森寒。
時移勢易,戲幕重演。
葉詮靠坐在冰涼的石磚上,發冠不整,而這次推開地牢鐵門進來的,是攜帶毒藥前來的宋歸慈。
不同的是沒有任何開場白,宋歸慈只將瓷瓶扔在他手邊,淡淡道:
“陛下判你斬首,或者你服毒暴斃,葉大人,你自己選一種死法吧。”
葉詮緩緩睜開眼,神色平靜,“宋歸慈,你爹沒有選的死法,反過來用在我身上,以為我會遂你意嗎。”
他呵笑起來,眼中挑釁,“我位及宰相十餘年,豈是宋章那等小官能比,即便是死,也要死得聲勢浩大!”
已經落入如此境地,他還要堅持維護最後的自傲和體面。
宋歸慈俯視他臉上的狂妄,眼底露出嘲諷之色。
“是嗎,這兩個死法,在我這也不是最好的選擇,所以我將尊夫人帶來了。”
葉詮臉上的笑頓時冷僵,石階上再次有腳步聲傳來。
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,手裡握著一把匕首站在宋歸慈身邊,葉詮撐起身體下意識抓起身邊的瓷瓶,緊緊握住。
“葉夫人親自送你上路,才是我為你準備的,最滿意的死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