往外走。
陳玉豪發瘋,她不慣著。
又不是真的什麼男女朋友,玩過了沒意思就該走。
走到門口,張菲菲忽然尖叫起來。
“啊!”
“啊……”
陳玉豪猙獰著一張臉,從背後猛地揪住張菲菲的頭髮。
他咬牙切齒,眼底一片猩紅。
他說:“你為什麼不帶我?”
“為什麼不帶我?”
一字一句,咬牙切齒。
張菲菲像見了鬼,驚恐萬分,拼命掙扎,長長的美甲使勁劃拉陳玉豪的臉。
撓得血珠亂滾。
陳玉豪麻木的看著張菲菲,酒精和憤怒的衝擊下,眼前開始出現幻覺。
女友菲菲的臉竟然重疊變幻成了陳小秋的臉。
不屑,冷嘲,鄙夷的眼神,讓他抓狂。
陳玉豪幾拳狠狠砸在張菲菲頭上,太陽穴上……張菲菲砰的一聲倒地不起。
她喉管不停的喘粗氣,“瘋、子!”
恐懼和疼痛襲來,張菲菲絕望的顫抖唾罵,“陳玉豪,你個雜種。”
一瞬,陳玉豪居高臨下的盯著張菲菲的臉。
他使勁搖搖頭,耳朵裡反覆迴響著雜種兩個字。
張菲菲的臉變成蒲么美的臉。
陳玉豪啊的一聲大叫起來,他看到了小時候他纏著蒲么美出門被蒲么美狠打的那一次,蒲么美站在樓梯上,一腳踹飛他。
他從二樓滾下去。
頭上縫了針,手也脫臼了。
但蒲么美不是先撲上來抱起他,而是瘋了一樣衝著躺在地上痛得昏死的陳玉豪吼:“我難道就不能有一天屬於自己!”
“有一點屬於自己的生活嘛!”
陳玉豪憤怒到了極點。
啊的一聲,拿起茶几上玻璃菸灰缸。
他騎在菲菲的身上,菸灰缸猛砸菲菲的頭。
一下一下。
有溫熱的液體濺了陳玉豪一臉。
菲菲尖銳的慘叫聲漸漸變得微弱……
天花板上,頂燈閃閃爍爍,光被黑暗吞噬,消失。
樓下,鄰居正在睡夢中,被嘈雜混亂的聲音驚醒,男人翻了個身忍不住暴躁:“又打架,現在的年輕人,真是一點素質和道德都沒有。”
旁邊的女人拉開燈,頭頂的水晶吊頂都在顫。
女人心驚道:“今天這架勢聽著不對。”
“不會出什麼事吧。”
“能出什麼事,樓上那個年輕男人就是個瘋子。”
“天天的鬼哭狼嚎……”
吐槽歸吐槽,男人還是豎著耳朵又聽了一會兒。
樓上砰的一聲,像是什麼東西碎裂了。
嚇得人太陽穴突突的一跳。
然後就詭異的安靜下來。
樓下的夫妻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都拿不準樓上到底什麼情況。
最後還是男人哎呀一聲:“別管別人家的閒事。”
“睡覺睡覺!”
樓上已經徹底安靜下來了。
隔著天花板。
陳玉豪坐在泅開的血跡裡,猛然驚醒。
剛才哐噹一聲的巨響。
是他扔了手裡的菸灰缸。
張菲菲的臉已經面目全非,陳玉豪摸了一把臉,滿手都是鮮紅……
他捂著嘴,所有的酒意全醒了。
恐懼,巨大的恐懼像毒蛇一樣爬上他的脖子,絞殺他。
陳玉豪渾身冷汗津津,踉踉蹌蹌的爬起來朝外跑。
黑夜,濃稠粘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