蒲么美醒過來，痛得生不如死。
這種痛其實已經持續了一個多月，以前她靠止痛藥忍著，後來止痛藥沒用，她大把大把的嚼還是沒用。
這些陳國棟都不知道。
蒲么美瞞著他，她不想再給陳國棟添麻煩。
她只是不明白，為什麼這種痛這麼痛，痛得人想死不想活。
醫生給蒲么美開了中重度止疼藥，蒲么美還是喊痛。
陳國棟去問醫生，醫生說：“癌痛。”
“就是痛得人生不如死。”
陳國棟沒有辦法，只能儘量哄著蒲么美。
他無數次躲在廁所裡，想要給陳小秋打電話。這是他現在唯一想到能通知的人。
但無數次他都摁不下去這個號碼。
陳國棟想，蒲么美這輩子對陳小秋有罪，她和他都沒資格再通知陳小秋。
陳國棟自己一個人扛著。
張家的人守著陳國棟要錢，陳國棟把張家人當空氣，鬧到後面，陳國棟也瘋了。
他梗著脖子說：“有本事你們殺了我，我給你妹一命抵一命。”
“我就是沒錢。”
張家人不可能真的拿陳國棟怎麼樣。
張猛跟著陳國棟，聽蒲么美哀嚎的聲音，只覺得滲人的慌。
張猛受不了，對王璐璐說：“每天聽這個老巫婆喊來喊去的，我頭都要炸了。”
“陳玉然徹底沒有一點音訊，能怎麼辦？”
“這錢，我看是沒希望了。”
張菲菲已經沒錢住療養院，只能接回家，王璐璐看著一個傻子就心煩。
恨不得把張菲菲攆出去。
王璐璐站出來說：“誰說沒辦法。”
“陳玉然還不是，她不是還有一個女兒嗎？”
張猛猛地想起：“你是說……”
王璐璐冷笑：“陳小秋。”
“她也是蒲么美的女兒，是她的家屬。”
“她還有錢，咱們找她就對了。”
張家的人找到陳小秋，陳小秋看看張猛又看看王璐璐。
這兩個人，說熟悉也熟悉。
說陌生也陌生。
命運真是好笑，竟然把這兩個人湊在一起。
張猛還有點不好意思，看陳小秋客氣的說：“你媽欠我們錢，十萬。還有我妹妹療養院，要交錢。”
陳小秋冷冷的說：“你們弄錯了，我和蒲么美沒有關係。”
王璐璐站起來：“陳小秋，你說沒有關係就沒有關係？”
“不起作用，不管你們子女和父母之間有什麼糾紛，到了法院，你都是她的女兒，她欠的錢，就得你還。”
陳小秋不想和王璐璐張猛糾纏。
直接對著張猛和王璐璐說：“既然你們到法院有用，那就去法院告我吧。”
“我等著。”
陳小秋看著無知的張猛和王璐璐，她和蒲么美斷絕關係雖然在法律上是無法有效。但陳玉豪欠的債，卻一點也落不到她頭上。
陳小秋毫不留情的走了。
一個白眼都沒有甩給張猛和王璐璐。
王璐璐氣得跺腳，在背後罵陳小秋：“狼心狗肺的東西，連自己的母親都不想管！”
張猛還怔怔的。
他看著陳小秋現在的樣子，想起很多年前，她在教室裡一把掀翻桌椅，擋在他面前。
那時候，似乎已經是很遙遠的事情了。
現在，陳小秋如雲端月。
他和王璐璐呢，似草下泥。
人和人之間，差距真的能有那麼大那麼大。
王璐璐回頭，看著張猛出神的鳥樣，氣不打一處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