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今天找了個藉口來蒲家村。
范曄對陳小秋說:“小秋,有件事我想從朋友的角度跟你聊聊。”
陳小秋笑了,范曄現在說話也這麼客套了。
自從那次在蒲家老屋告別後,范曄確實做到了他所說的,不再打擾。
一別兩寬,各自歡喜。
陳小秋猜不出今天范曄來是為了什麼事。
她說:“小范總直說。”
范曄抬起頭,認真的看著陳小秋說:“米蘭姐一直說你在時裝設計上的天賦其實遠超你做甜品的天賦。”
“只是甜品門檻低,入門快。”
“但時裝設計這塊,除了天賦,還需要深造,有寬闊的見識和底蘊,才能真的形成穩定的個人才華。”
范曄一邊說一邊看陳小秋清秀的側臉。
她今天一點妝也沒有化,臉上白淨素雅。
幾縷碎髮垂在耳旁,范曄像從前那樣,下意識想要幫她挽到耳後。
在江城小時光的時候,陳小秋每次做甜品都要喊:范曄,快點,幫我把頭髮紮起來。
他從來沒用幹過這個活,輕容的抓陳小秋烏黑的長髮。
粗手笨腳的攏成一個小啾啾。
對著鏡子一照,陳小秋癟嘴說:“好醜!”
范曄哈哈大笑,故意揉亂陳小秋的頭髮說:“我不嫌你醜。”
“情人眼裡出西施!”
陳小秋呸呸呸,“我說的是你扎的頭髮好醜!”
“我才不醜!”
范曄摟著小秋,嘗她臉上蹭到的一點奶油。
草莓味,淡淡的香甜。
……
如今,這些都已經成為不可追的往事。
范曄想要替陳小秋捋頭髮的手才靠近一點,陳小秋就警惕的側了身,冷漠的坐到一邊。
范曄的手舉在半空,失態良久。
他說:“對不起。”
“我……”
陳小秋沒說話。
范曄轉過話題,繼續說:“我的意思是,小秋你要不要考慮去國外深造服裝設計。”
“當然,如果你不想去,米蘭也可以替你找國內的研修班。”
“你以前說,遺憾沒有高考上大學。”
范曄站起來,看著陳小秋說:“我只是覺得,你不應該有遺憾。”
“趁這個遺憾可以彌補,就不要再耽誤了。”
范曄摸到一支菸,站到門口去抽。
剛才陳小秋躲閃的樣子,讓他的心忍不住的抽痛。
陳小秋聞言,心中有了思量。
范曄回過頭,看見陳小秋眼裡有了一絲曾經在江城的光。
他說:“小秋,你可以試著重新養自己一遍。”
“重塑自己的血肉,再次破繭而出。”
范曄沒說,陳小秋不應該和蒲么美這樣的人作繭自縛。
范曄不是一個擅長講大道理的人,甚至他以前自己都只是一個浪蕩飄搖的人。和陳小秋分開以後,他一夜之間老成了。
許多曾經看不透的事,執著的事都變得毫無意義。
現在的范曄,除了工作,偶爾他會飛去江城。
陪陪母親季美蘭。
以前他只覺得母親季美蘭是可憐之人,現在他更多的只是安靜的陪伴母親。
他開始明白,在愛裡面,愛得深的那個人,註定要受傷害。
母親季美蘭是不清醒,那是因為她愛得太深。
范曄也會陪陪妻子米莉。
米莉小脾氣來了,對他撒嬌,要他抱抱。
范曄都會配合照做。
米莉的懷相越來越明顯,范曄常常會覺得恐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