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科拖著勞傷的身體一瘸一拐的從一處不知名的宅院裡出來,走到大街上,他第一次感覺大街上的空氣和聲音是那麼親切。
這時,一輛小轎子不知從何處冒出來,抬轎子的兩小廝身材健碩,中的小轎子如同玩具一般在他二人中間晃盪。小轎子飛快停在李科身邊,將慢慢走著的李科嚇了一跳,他愣了愣便俯身掀開轎簾坐了進去。
轎廂之內,每一寸空間皆被細膩至極的貂皮鋪蓋著,那貂皮光澤柔潤,觸感宛若雲端輕絮。其上,又覆著一張蓬鬆而暖融融的熊皮,座椅極符合人體工程學,彷彿是為李科彷彿量身定製般。
在這份無與倫比的舒適包裹下,倦意悄然襲來,李科不自覺地讓心靈與身體一同沉醉,緩緩步入夢鄉,一切塵世紛擾,皆在這一刻,化為虛無。
“李公子到了。”李科被一隻手伸進搖醒。
是自己住的宅院,李科伸出頭一看,一瞬間幸福和安全感油然而生。
“你們是誰派來的?”李科看著前面魁梧的漢子問道。
“派我們來的老爺沒說,他只留下一句讓公子你快還上那一萬兩銀子。”漢子回身作揖道。
“麻蛋,一定是陳有為他們,不就一萬兩嘛,這麼摳搜!”李科搖搖頭,鑽出轎子,“謝謝你倆,可惜我身上沒帶錢。”
“不用,公子。已經有人付過了。”
說著兩個大漢抬起轎子堅實平穩又如飛一般的走遠了。
一萬兩銀子啊,李科摸摸自己的臉陷入思考,酒樓那邊又自己的股份但一個月才一百多兩,月奉也只有幾十兩而已,自己在程奕書畫院也還沒啟動。
想到著李科牙疼起來,看來這十萬銀子有點不好賺呀。
“棘手,十分的棘手!”李科念道著瘸著腿走近小門,拍了拍。
“玲玲!”
不一會,門開了,梅玲玲飛撲而出,嬌嗔的臉看到李科原想埋怨幾句,但她看到李科傷的樣子,就像謝了的花朵,驚呼一聲,憂愁傷心起來。
“這是怎麼了少爺,怎麼傷成這樣!?”
李科笑笑,他此刻感到無比的心安和溫暖,道:“沒什麼大事,看你傷心成這樣,都不好看了,走吧,扶我進去。”
“少爺你又玩笑我。”梅玲玲抹抹眼淚,便扶著李科的胳膊往裡走去。
少女溫暖的指腹輕柔地觸在李科手臂上,傳來陣陣清香。
李科問道:“王希孟去哪了?”
“他一直在家呢,鑽在裡面不知道在幹些什麼?”梅玲玲巧聲回道,“我看他是成魔了,嘴裡一直說,自己也要畫出一幅來。”
到了屋內。
李科推開畫房門。
見到王希孟正滿臉慘白的嘴也慘白的坐在椅子上,地埋著頭,聽見有人進門而來,也不抬頭。
他手指被墨染的黢黑,衣服上的墨跡斑斑點點,活生生就像從硯臺裡走出來似的。
他旁邊的桌子上散亂著數張畫紙,畫紙上的畫很精美,人物山水,魚蟲鳥獸都有畫,但是上面的都被巨大而鋒利的墨跡無情的破壞了。
李科看到這一幕是多麼的熟悉,自己也曾有過無數段相似的經歷,遇到瓶頸時的他也是那麼頹廢。
感同身受的李科心緊抽了一下,剛想開口,面前的王希孟卻突然嘆了口氣,脖子聳動:“讓你見笑了,李兄,這畫我實在不會畫了,為什麼你能被選入待詔,而我卻什麼也畫不好?”
李科走到桌上,看到上面有被撕碎的畫紙,兇狠塗畫的亂七八糟。
他拿起其中一張被墨水糟蹋看的青綠山水畫,可以辨認出原本的翠美無限,隱約的有了千里江山圖的影子。
李科抬眼望向王希孟,躊躇著道:“我相信你之後一定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