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夜,李北玄失眠了。
能不能救出胡大海,就看這一哆嗦了。
他最怕的就是,贏高明還留了後手。
贏麗質一大早就來到了爵爺府,坐在前廳緊張地看著大門口。
二人很有默契地,都在期待王雲長送回來的好訊息。
京城,百官上朝。
文臣武將分別在兩側站立。
三閣老、六部尚書單獨站在一個小區域。
武將以盧國公朱知節為首;文官以謝懟懟為首。
贏世民出現在太極殿,百官齊刷刷地跪拜,口中高呼萬歲。
謝懟懟又是第一個站出來,提起甄家和胡家的人命案。
理論上講,武朝開國至今,沒有一個員外的案子會鬧到太極殿。
三司會審的結果出來,張蓮舟手持卷宗,開始向百官詳細訴說案件的始末。
“陛下,經三司會審查明,死者甄應家非懸樑自盡,而是被人用繩索勒死懸掛在房梁之上。此人所留下來的遺書,也是有人蓄意偽造。”
“至於胡大海行兇殺人,也理清了詳細的時間線。是甄健酒後殺人在先,出獄後在胡家門口大擺宴席,又氣死了胡大海的母親。胡大海這才持刀行兇殺死了甄健夫婦。所有卷宗都已整理好,可作為案件的證物。”
張蓮舟的每句話,都十分嚴謹,每個細節都詳細描述到位。
這讓東宮、魏王府、晉王府三方陣營的臣子們全都點頭稱讚。
“愛卿,不愧是我朝的幹吏!”贏世民抖了抖衣袖,“那太子有沒有牽扯其中呢?”
贏世民的話就好像是一枚重磅炸彈,在太極殿炸響。
連日來,百官爭論不休的就是這個話題。
當皇帝的不允許太子顏面掃地,也不允許有人妄自評斷太子的是非功過。
在贏世民的眼裡,哪怕贏高明再怎麼不堪大任,暫時也要貼上“五好青年”的標籤。
“陛下,經過詳細的查探,謠言乃是京城的地痞流氓傳出來的,等刑部想抓人的時候,這群懶散閒漢早已經消失地無影無蹤。所以,此乃造謠生事,和太子殿下無關。”
張蓮舟頂著巨大的壓力,額頭上已經出現大量的冷汗,在三閣老的眼神鼓勵下,深吸了一口氣又道,“現已查明,負責此案的刑部官員乃是刑部員外郎宋成義。他承認是東宮內侍善安向他行賄一萬兩,故而構陷藍田縣子李北玄和萬年縣令雲仙谷。善安俗家姓甄,乃是甄員外的一個親戚,所有口供均已簽字畫押,請陛下預覽。”
“好。”贏世民心情大好,“呈上來。”
“等等。”魏懟懟率先開口,“張大人,既然和東宮無關,那甄應家是何人所殺?”
“甄應家乃是善安所殺。”張蓮舟開始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,“善安的證詞在此,魏先生隨時可以查閱。”
魏懟懟一把搶過卷宗,善安和宋成義的口供雖然不多,但足以還原整個案件的始末。
胡大海殺了甄健夫婦,甄家無後,甄應家便找到了善安,善安隨即買通了宋成義。
只是在整個事件中,一個字都沒有提及魏王贏高熙。
面對如此精心設計的證詞,魏懟懟如遭雷擊,神色複雜地看著贏世民,瞬間明白了一切。
這事兒就是東宮指使的,但贏世民在沒想過廢儲之前,任何人不得撼動太子的地位。
這件事,真相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了。
贏世民說這件事是黑的就是黑的,贏世民說他是白的那就是白的。
這個調查結果,就是贏世民一手策劃,他在保護他的兒子。
魏懟懟看著贏世民,目光中閃爍點點寒芒,你心疼兒子,那失去雙親的胡大海誰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