仄昏暗的房間,而是找了一間乾淨整潔的公寓,我們在那裡度過了一段相對有序的時間。
她開始像一位真正的母親那樣,督促我的功課,為我準備早晚餐,替我洗校服和扎頭髮。
每天把我送到學校之後,她就會去離學校不遠的餐館洗盤子,然後我放學的時候就會去那裡等她下班。
老闆也很善良,每次都讓我在收銀臺那裡寫作業,作業寫完,母親也剛好到了下班的時候。
她會帶上一些還算乾淨的剩菜回家熱好,作為我們的晚餐。
老闆有時候會直接搶過她手裡的剩菜,強行在母親的包裡放上兩份打包好的食品盒,裡面是豐盛的、可口的飯菜。
母親很感激他,我也是。
我覺得他好像真的有在把母親和我,當做正常的女性看待。
是的,安穩平靜的日子過久了,一定會出現意料之外的變故。
某一個平常的下午,我在校門口的小攤上,提前買好了一包糖果,那是用母親第一次給我的零花錢買的,我想分享給母親和善良的老闆。
我依舊興沖沖地跑到餐館門口,卻發現店裡意外地沒有客人,母親和老闆也不在收銀臺前待著。
於是我就在店裡到處找他們,直到我鑽進廚房,看到了讓我心碎的一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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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看到母親的眼神,就和那一晚看她我的時候一樣絕望。
老闆光著上身,面對著身下的母親提起褲子,而我的母親則衣衫不整地靠牆角,手裡還攥著幾張紅色的鈔票。
“怎麼?嫌少?”老闆不屑地瞥了母親一眼,“你就值這個價了……你還以為自己十幾二十歲呢?”
他又穿上自己那件發黃的褂子,繼續說道:“玩玩可以,別把自己當老闆娘了,我會給你更多錢的。”
……
那晚下班的時候,老闆依舊將兩盒打包好的飯菜塞到了母親的包裡,這一次,他當著我的面拍了一下母親的屁股。
曹老師還說過,女孩子的屁股也不可以讓任何人碰到。
母親低頭,一言不發地忍受著他的羞辱。
而我,卻將背好的舊書包取下來,用盡全力朝他那張偽善的臉砸了上去。
“別碰我媽媽!”
老闆和母親都被我突然的舉動驚呆了,愣在原地一時來不及反應,只能看著我重新撿起書包。
我拉著母親逃一樣地離開了這家餐館。
我們一口氣跑到家門口的時候,我回頭問母親要鑰匙,才發現她已經淚流滿面了。
她蹲下來,用力地抱住了我,哭得渾身發抖。
“對不起婉瑜……是媽媽讓你失望了,我不配做你的媽媽……”
她確實不配做媽媽,但是我並不介意。
“媽媽,你是第一次做媽媽,我也是第一次做女兒……我們都有不對的地方,你不用把錯都攬在自己身上的。”
“……嗚嗚,婉瑜,我帶你去找爸爸好不好?”
我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,將下午買的一顆糖果,塞進母親吃了一輩子苦的嘴裡。
那晚之後,我們離開了那個臨時的小家,母親討回了在餐館打工的錢,用這些錢,我們跨越了半個城市來到一棟居民樓前。
一個清瘦的男人從樓上下來迎接我們,母親讓我叫他爸爸。
我本來想拒絕的,但是看到母親懇求的眼神,我還是妥協了。
“……爸……爸。”
“嗯……”男人摸了摸自己的胡茬,“跟我回家吧,晚秋……婉瑜。”
黃晚秋,這是我母親的名字,一個悲慘女人的一生,都在她的名字裡體現得淋漓盡致。
閒庭晚來風,素手畫悲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