槍聲就像鞭炮一樣在大街上炸響,廟宇之內的鑼鼓嗩吶聲卻還在玩命的奏著,兩方就像在一唱一和似的,要是看不見這如同人間煉獄般的場景,我荒誕的覺得並沒有什麼違和感。
我只覺得漫天的血霧,也不知道那些子彈到底打在了哪裡,我壓低身子在混亂的人群中快速穿行,現在我要儘快躲開這些亂飛的流彈,要是不小心死掉了可就不好玩了。
在我逃脫的過程中,我瞥到了車隊那裡抱頭鼠竄的達官顯貴們,不出我所料,龍頭的身前倒著一個被三發子彈打穿了胸口的年輕保鏢。
龍頭沒有死,狗哥一手持槍一手將他護進車裡,狗哥的臉上寫滿了不解和憤怒,我忽然覺得好奇怪,他不是最想解決掉龍頭嗎?為什麼還會露出這種表情?
但是當我的餘光瞥見了電線杆下正對著他們的監控攝像頭時,我腦海裡的一個陌生聲音又響了起來:
——那你有沒有想過,就連你現在準備做的事情都是他安排好的?
當這句話就像警鐘一樣在我心底敲響的時候,我後背發涼的站了起來,在漫天的血霧和硝煙之中,我無比清晰地看見了那些噼裡啪啦的槍聲源頭。
那是十幾個黑衣保鏢,還有……宜蘭各個堂口的大佬們!
他們就像發了瘋一樣舉著手槍和短衝鋒槍互相射擊,就算面前沒有任何掩體也絲毫不退縮,有好多人的嘴裡和胸口都“噗呲噗呲”的冒著鮮血,卻還在表情痛苦地用盡全力扣動扳機。
瘋了……都瘋了……
當我憤怒地看向黑佬狗的時候,他居然對我使了一個眼神。
明白了……我全部明白了……
原來這就是你的計劃嗎?黑佬狗……你會不會做得太絕了一些?
我對著他又哭又笑地咧了咧嘴,下一秒,我就像獵豹一樣弓著腰沿著街道邊緣火力覆蓋不到的地方,用盡全力衝向龍頭的那輛豪車。
只要我能夠在這場混亂之中將龍頭徹底抹殺,再由黑佬狗親手將我擊斃,那麼他就會在監控攝像頭洗清所有嫌疑,最後在輿論媒體的痛惜中取代龍頭現在的位置。
真是算得好啊,完全將我這個小鬼頭擺了一道呢……
我臉上的冷笑逐漸變成猙獰的憤怒,我心中的熱血逐漸凝結成絕望的血痂!
為什麼要做到這一步呢?不過是一個龍頭老大的位置嗎?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多人付出生命的代價?
——墨頔……
我的腦海中又響起了大姐姐溫柔的聲音,她說:
——金字塔的塔尖雖然顯眼,用的磚卻很少,要爬上去就必須踩著身下的無數塊磚……
原來大姐姐說的是這個意思嗎?看來不僅是之前作為跳水運動員的她,還是現在作為青松幫二把手的黑佬狗,都躲不開這個殘酷的現實定律!
我不知痛覺地一拳擊碎了龍頭的車窗玻璃,車子內的所有人驚恐地盯著我血肉模糊的拳頭,以及我那雙堪比野獸般猩紅的雙眼。
我在他們的槍口對準我之前,摸到了龍頭那脆弱不堪的喉嚨,要結束了,這場陰謀會隨著龍頭的喉頭被扯出窗外而結束。
可是意想不到的一聲呼喊讓我完全凌亂了,她的聲音不再是腦子裡空靈的迴響,而是真真切切地出現在我背後的街道上。
“小墨頔!不要啊!”
(抱歉,今天寫了六七千了,把之前的補上了,明天開始正常日更四千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