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榮嫿踽踽獨行,在這深夜的皇宮中。
獨自生活的這十幾年間,她的目標只是為族人和父母報仇。
除了南榮和東平一族,她從未知道其他異能之人的存在,也無從比較過。
可此刻,內心卻升起了一股陌生的頹敗感。
神主此人,太過神秘莫測。
當時在太郯山見到他時,只覺得他與一個尋常的鄰家老者無異。
可如今想來,是他的修為高過自己太多,所以她才探查不到他的底細。
南榮嫿的目光凝在燈籠上,心中暗歎:
阿婆,我究竟有怎樣的過往?這個神主又是什麼人?我如何才能打敗他?
燈籠輕輕搖晃,四周寂靜無聲。
沒有人給她回應,阿婆好似只是一個夢境中的存在。
南榮嫿抬頭向皇宮上方望去,那裡的真龍之氣渾濁無力。
南榮嫿忽地停下了腳步,上方的混沌之中原本暗藏著的能量竟開始快速流動起來,那能量蓄勢待發,有將原本的真龍之氣取而代之之勢。
竟是…新舊交替之際。
新舊交替,邪物易動。
南榮嫿的視線忽而轉向永德宮,那處似乎被一層黑霧籠罩在內,她心中暗道一聲不好,急急朝永德宮而去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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丑時。
寂靜的魁首道上響起了馬蹄聲,一輛寬大豪華的馬車快速向皇宮的方向奔去。
沒過一會兒,又是一輛馬車疾奔而過。
一時間,魁首道上馬蹄聲不歇。
有從睡夢中迷迷糊糊被吵醒的百姓嘟囔了幾句,再次沉沉睡去。
卻不知此刻的皇宮中亂做了一團。
皇宮門口,大臣們一臉肅色地從各輛馬車上下來。
他們方才正在自家府中睡得香,一道急詔讓他們徹底從睡夢中驚醒,著急忙慌乘了馬車便往宮中而來。
有的大臣甚至衣衫都沒來得及整理,頭上的烏紗帽歪歪扭扭。
在皇宮門外見了面,只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。
沒有人開口說話,均是一臉的諱莫如深。
宮中的甬道來不及點燈,只幾盞風燈發著昏暗的光。
大臣們步履匆匆,往李仁平如今居住的博陽宮而去。
若非宮中疾奔有損禮數,他們恨不得一個個奔跑起來。
衡昌也在其中,白日裡他聽聞阮眉於金吾獄中被殺,而訊息傳來時,沈臨鶴恰好在廣華殿三皇子處。
他擔心沈臨鶴因此與三皇子翻臉,到夜深都未出得宮去,派人探聽訊息卻說沈臨鶴並不在廣華殿。
於是今夜衡昌輾轉反側沒有睡著,急詔一來,他心中驟然一緊,連忙便來了宮中。
真是多事之夜。
衡昌抬眸往同樣神色匆匆的大臣們看去,恰好與沈士則四目相對,二人視線略一停頓,而後裝作無事趕忙移開了。
沈士則此時同樣心中惴惴。
沈臨鶴早些時候讓來旺給他報信,說今日入宮,晚些回府。
可他等到丑時也不見沈臨鶴的人影,偏偏今夜又傳來宮中急詔。
沈士則的一顆心跳得很快,他有一種預感,總覺得今晚要出事。
大臣們急匆匆入得博陽宮後,只見寢殿門外,眾位妃嬪和皇子皇女跪了一地。
大臣們見狀更是一句話也不敢多說,默默在門外跪下。
他們接到的急詔只說讓他們半個時辰之內趕到博陽宮,可具體因著什麼事卻是隻字未提。
不過大臣們一看‘博陽宮’心中便有了數。
傳言李仁平雖從永德宮中搬走後再未做過噩夢,可身體卻是每況愈下,這兩日竟連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