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一把圈椅上,面對著緊閉的窗戶一動不動,不知在想什麼。
他背對著沈臨鶴,沈臨鶴看不到他的表情,只覺得門窗緊閉的房中十分陰暗,讓人心情壓抑。
沈臨鶴二話不說踏步進了房間,一把推開了梁牧面前的窗戶。
冷風灌了進來,讓人瞬間清醒了幾分。
“你!”梁牧正要發怒,待看清來人,一下子安靜了。
只呆呆地看著沈臨鶴。
沈臨鶴打量著梁牧,往日總將自己打扮得風流倜儻的縉國五皇子如今卻是髮絲凌亂、鬍子拉碴。
他眼中滿是血絲,想是自從知道了家國被侵、父皇被殺的訊息,便未再睡過一個好覺。
過了半晌,梁牧才啞著嗓子喊了聲:
“沈大哥。”
隨後,他咬著牙,下顎繃得很緊,可還是沒有忍住,豆大的淚水奪眶而出。
門外的曾叔抹了抹眼淚,替他們將門合上了。
梁牧悲慼地低聲說道:
“縉國,亡了…父皇,沒了…我皇兄也落到他們手裡,不知正遭受什麼折磨…
我…我卻在這裡,吃好的喝好的,我有什麼顏面活在這世上?!”
梁牧悲從中來,聲嘶力竭地喊道:
“我就是個沒用的廢物!為什麼是我在這裡,若是父皇和皇兄在此,他們定然有辦法重回縉國!
可偏偏是我!是我這個什麼都不會,什麼都辦不了的孬種!
我應該在縉國的!我應該用血肉之軀去抵擋茲丘國那幫匪徒的刀劍!而不是讓百姓,讓臣子,讓我的父皇和皇兄!”
,!
梁牧一遍遍捶著自己的胸膛,此刻,他對自己的厭惡達到了極致!
哭了不知多久,梁牧緩緩抬起頭看向沈臨鶴,聲音已是嘶啞:
“沈大哥,你跟我說實話,這次出使大慶國,父皇和皇兄是不是已經對戰局有所察覺,他們知道可能會抵擋不住,才會安排我帶著玉璽來大慶?”
沈臨鶴看著梁牧頹敗的神色,即便不忍,他還是點了點頭,輕聲道:
“是。”
梁牧的嘴唇哆嗦著,眼淚再一次湧出。
其實曾叔把一切都告訴他了,可他還想從沈臨鶴的口中再確認一次。
他目光呆滯地望著窗外越發陰沉的天空,喃喃道:
“可我什麼都不會啊,把玉璽留給我這麼個廢物,依舊什麼都改變不了啊…
父皇已死,皇兄尚在他們手中,我…”
梁牧的聲音一頓,忽地瞪大了眼看沈臨鶴,急急說道:
“對了,我皇兄還在耶律祈那個賊人手中,我…我可以拿玉璽去換我皇兄!”
他希冀地看向沈臨鶴,想要看到一副讚賞的神情,聽到他說同意。
可對上的,只有沈臨鶴沉沉的目光。
梁牧的脊背又彎了下去,他垂下頭,窩進了圈椅裡。
整個人像是一頭無能為力的幼獸。
“對不起,父皇與皇兄把玉璽交給我,定不是讓我拿玉璽去換人的,可是…可是我沒有別的辦法…”
沈臨鶴看著他低垂的頭,聲音平靜道:
“這幾年讓你看的書都白看了嗎?”
梁牧一愣,怔怔抬起頭來,有些不可置通道:
“諸子百家和…兵書?”
:()素手提燈,渡世間萬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