‘沒什麼,你方才被那大鬼的鬼氣影響,才會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緒。’
‘若是仍舊覺得心神動盪,可打坐默唸清心定魄,或許有用。’
聽到南榮嫿如此平靜的語調,沈臨鶴心中一嘆,輕聲道:
“好。”
他轉身走向窗邊的小榻,盤腿而坐,閉目靜心。
一遍遍默唸著‘清心定魄’。
但這心到底靜不靜的下來,只有他自己清楚了…
二人一陣沉默。
南榮嫿的手指輕撫著燈籠提杆,但目光時不時落在沈臨鶴身上。
她抬手悄悄揉了揉胸口,這段時日,她的胸腔中時不時發癢,好似在沈臨鶴靠近時越發明顯。
南榮嫿擰著眉,十分不習慣這種失去控制的感覺。
她思索片刻,還是開了口:
‘有些問題,我現在還無法解釋的清…’
沈臨鶴緩緩睜開雙眼,他的目光落在黑暗中的虛空處。
‘我猜測與我的身世有關。’南榮嫿聲音幽幽。
沈臨鶴皺了皺眉,朝南榮嫿看過來。
‘我出生於七月十五鬼門大開之時,聽說我出生時,南地密林綠葉凋敝,枝幹如同被火燒過一樣,此後三年寸草不生。’
南榮嫿垂眸,將燈籠提杆握在手心中。
‘這燈籠是我自打有記憶時起,便在我身邊的,可是這燈籠卻不是南榮一族的東西。’
她輕嘆一聲,目光平靜看著沈臨鶴,‘有些事情不是我不想說,而是,連我自己都解釋不清楚。’
沈臨鶴聽完,寬大袖口下的拳頭緊了又緊,他委實沒想到,南榮嫿竟有這麼奇特的曾經,她的身世定然不尋常。
沈臨鶴有些懊悔,自己方才竟然因為南榮嫿的不回答,肚子裡的腸子都要打結了…
他如今二十又二的年紀,曾經的同窗們大多孩子都生了倆了,結果他倒像個愣頭小子一樣,所有情緒都系在一人身上。
這人的一個蹙眉,一個欲言又止,一個冷淡的目光,都讓他猜來猜去,悵然若失。
沈臨鶴從小榻上起身,他正想要往南榮嫿這邊走,卻忽而聽到隔壁的房間有奇怪的動靜。
沈臨鶴一下頓住了腳步,細細聽去。
先是有人刻意壓低了的說話聲,而後是重物拖動的聲音。
聲音傳來的方向…是那兩個走鏢人的房間。
南榮嫿和沈臨鶴靜靜聽著,不多時,隔壁的房門‘吱嘎’一聲開啟了。
而後拖動著摩擦地板的聲音和腳步聲響在了走廊中。
從腳步聲來看,應是兩個人。
那聲音從沈臨鶴與南榮嫿的房間門口響過,應是很快就要消失在走廊裡了。
黑暗中,南榮嫿與沈臨鶴對視一眼,二人默契地同時點頭。
而後沈臨鶴一邊衝向房門,一邊哽咽著喊道:
“我明白了!你定是後悔跟我走了!我…我這就出去,讓那濃霧吃了我吧!”
說完,他一下開啟了房門。
與門外的人,四目相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