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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為此舉不光冒險,還會惹怒大慶國。
茲丘國與縉國打了這麼久的仗,已是元氣大傷,若此時大慶國一怒之下派兵支援縉國,那茲丘國得不償失。
而且尚未聽聞茲丘國被縉國逼得無路可走,所以他們千里迢迢來抓梁牧,定有其他原因。
沈臨鶴表情嚴肅,他故意藉口留下,除了想陪南榮嫿,還因為這件事需對傅詔講明。
“我的人近日沒有收到茲丘國和縉國邊境傳來的訊息,我原以為是因為戰事平穩沒有新的進展,可今日看來,恰恰相反。”
傅詔一聽,面上表情更是冷硬。
沈臨鶴一句話,他便明白了什麼意思。
若戰事發生了大的變化,而縉國作為戰勝方,沈臨鶴的人不可能收不到任何訊息。
除非…縉國敗了!
而且,已被茲丘國層層把控,連沈臨鶴的人都送不出信來!
不過傅詔有一點還是想不通,“若茲丘國大敗縉國,甚至滅了縉國,不應該昭告天下嗎,可為何遲遲沒有訊息,反而派人來抓五皇子呢?”
沈臨鶴沉默了片刻,沒有回答,而是反問道:
“你有沒有想過,五皇子梁牧此次來大慶國本身就很奇怪?”
這一句提醒,讓傅詔面色一變。
是啊,他先前確實沒想到。
這麼多年以來,縉國派來的使臣都是肱骨大臣。
聽聞五皇子梁牧先前就想出使大慶國,可縉國的皇帝不允。
這次怎麼就同意了呢?
子時已過,雪勢減弱了些。
沈臨鶴和傅詔對視一眼,均從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肅然之意。
他們的想法自然是一樣的,小時的默契經過這麼多年竟然還一如往日。
“我需再派探子去縉國邊境探查一番,真相究竟如何還未可知。”
沈臨鶴輕輕嘆了口氣,“但願不是猜測的那般。”
站在他們身邊的南榮嫿一直沒有開口,因為她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手中的那柄軟劍上。
那軟劍一改方才飲血時的癲狂,此時在南榮嫿手中做鵪鶉狀,努力把自己裝成一柄普通無害的軟劍。
忽地,南榮嫿眸子抬起,朝漆黑的街巷中看了一眼,隨後輕聲開口道:
“看來有人著急尋你們。”
沈臨鶴和傅詔一愣,順著南榮嫿的視線往道路遠處看去。
不多時,便見一個老者深一腳淺一腳在雪地上步履蹣跚朝他們走來。
老者一臉悲慼,待走到他們三人身前時,毫不遲疑,‘撲通’一下跪倒在雪地中。
這人沈臨鶴認識,正是梁牧身邊的老扈從,自小看著梁牧長大。
梁牧尊稱他一聲‘曾叔’。
曾叔的聲音哽咽,在雪夜中聽來更添一抹淒涼:
“沈公子,老奴奉縉國皇帝和太子之命,護送五皇子入大慶國。”
“ 如今…如今…”曾叔昂著頭看向沈臨鶴,雪花不停地飄到他佈滿皺紋的臉上,“如今縉國淪陷,老奴代縉國皇帝和太子,懇求沈公子護我縉國未來帝王梁牧的周全!”
說完,曾叔弓著蒼老的脊背,朝沈臨鶴重重磕起了頭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