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牧一哆嗦,趕緊三兩步趕上了沈臨鶴,只是不敢往那乾屍再看一眼。
南榮嫿停在黑衣首領的屍體旁邊,先是定定看了一會兒,隨即在沈臨鶴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,便將那軟劍一把拔起。
沈臨鶴怔了一下,心中無奈。
好似在旁人需要慎之又慎時,這女子卻輕鬆隨意,舉重若輕。
而奇異的是,那柄劍在南榮嫿手中不再發出亮光,劍身變得暗淡,好似是一把普通的軟劍。
“你覺得這劍有問題?”
沈臨鶴問道。
南榮嫿的目光在劍身上仔仔細細地看了一圈,這劍雖在她面前極力隱藏,可劍身裡的煞氣怎麼可能逃過南榮嫿的眼睛。
“這劍嗜血,飲了血後便會生出煞氣。”
南榮嫿說完,抬起眸子來逡巡一圈。
目光在梁牧身上停了停,梁牧一愣,不知為何心頭有些發涼,趕忙往沈臨鶴身後躲了躲。
然後南榮嫿便朝定住身形的數個黑衣人走去。
沈臨鶴隱約猜到她要做什麼,於是跟在了她的身後。
身前沒了遮擋,梁牧一下便看到了乾屍那乾癟如枯樹皮的模樣,頭皮一陣發麻,趕緊拖著已經發軟的腿跟上了沈臨鶴。
黑衣人閉目垂首立在雪地中,這一小會兒的工夫身上便落了厚厚一層雪。
南榮嫿走到其中一個黑衣人身前,伸手隨意在黑衣人的領口處一扯…
黑衣人的半個胸膛便露了出來。
“你…”沈臨鶴見狀,瞪大了眼睛看著南榮嫿,可偏偏眼前的女子卻無知無覺,還在平靜回望他,目露疑惑。
沈臨鶴咬牙切齒,這女子總有能力讓他生氣又無可奈何。
“你可知,男女,授受不親?”沈臨鶴一字一頓問道。
南榮嫿略略歪頭,琢磨了片刻,回道:
“聽說過。”
三個字,讓沈臨鶴洩了氣。
罷了罷了,以後自己再慢慢與她解釋吧。
沈臨鶴無奈指了指那黑衣人,示意南榮嫿繼續。
南榮嫿表情奇怪地看了一會兒沈臨鶴,才舉起手中的軟劍對著那黑衣人的胸口刺了下去。
身後的梁牧一哆嗦,想起方才南榮嫿看他的目光…
莫非她剛才想扎的是他?!
梁牧忍不住又往沈臨鶴身後躲了躲。
可好奇心作祟,梁牧悄悄眯著眼往那被刺的黑衣人看去。
而這一看,卻是一臉驚詫。
“這劍果真會飲血?!”梁牧不自覺聲音變大,眼睛一眨不眨看著那黑衣人的傷口處。
只見軟劍刺得不深,卻也已入了皮肉,可是不見一滴血流出。
而南榮嫿根本就不看那黑衣人的傷口,反而是注視著手中的軟劍。
她分明感受到這軟劍接觸到新鮮血液時的亢奮。
隨後,顧不得是不是在南榮嫿手中,這劍再壓抑不住,在暗夜中發出了亮光。
不過片刻時間,那黑衣人胸膛的面板開始皴裂起來。
然後出現了一道道如樹皮裂紋一樣的斑痕。
斑痕以軟劍刺入皮肉的地方為中心,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四周擴散。
南榮嫿眸色一沉,將劍猛地拔出。